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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渐渐忘记这个世界了》读后感
当细细地品读完一本名著后,大家对人生或者事物一定产生了许多感想,这时候,最关键的读后感怎么能落下!那么我们该怎么去写读后感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我要渐渐忘记这个世界了》读后感,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我要渐渐忘记这个世界了》出自英国女作家罗恩科尔曼之手。在此,我们再次对英国女作家的超凡脱俗的创作能力以及精细入微的心理情怀产生由衷的敬意。
这部小说的核心关键词是失忆。在欧美文艺作品中,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幻想构架,一个是失忆,一个是穿越。隔三岔五,就会创作出一部这两类题材之一的文艺作品来。最近我们看到的好莱坞电影涉及到失忆题材的是20xx年公映的《速度与激情7》。
《我要渐渐忘记这个世界了》再次将失忆与爱进行了关联。而实际上,失忆类文艺作品很多,但失忆能够与爱相结合的作品并不是很多。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要渐渐忘记这个世界了》里对失忆的运用,让我们想到好莱坞电影《初恋五十次》。这部电影里表现一位女性只能拥有一天的记忆,心仪她的男人,必须每天在第一时间里讨得她的欢心,让爱维持一天。也许这样的爱的方式很累,但却带来了一种浪漫,因为一个失忆者的眼里,每一次的爱都是新鲜的,绝不会有左手摸右手的麻木与疲惫感。
《我要渐渐忘记这个世界了》中的女主人公克莱尔,四十多岁,学生时代,未婚先孕,选择生下了女儿,三十六岁的时候,结识了小她十多岁的建筑工人,突破世俗偏见,结为夫妻,又生了第二个女儿,正当他们享受着幸福人生的时候,克莱尔突然患上了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简称为失忆症,这意味着她将渐渐地忘记这个世界。这种失去,最可怕的是她不再知道她的情感,她的亲人,这后面的所有的关系,实际上就是一个爱。一个失去爱的人,是何等的可怕,那么,她也将不再成为一个人,而完全可以等同于一个禽兽,一个行尸走肉。
小说中正真实地再现了克莱尔失忆之后带来的痛苦。从爱这个层次上,她觉得丈夫格雷戈成了一个陌生人,而与陌生人同床共枕,给心理上带来的是一种严重的不适应与别扭。从开始的拒绝到分床而睡,再到最后驱赶丈夫离开家中,克莱尔对爱的脱敏带给家人的是一种可以说是同步于死亡的痛苦。
小说围绕此,写出了一个欧亨利式的峰回路转的结尾。受到失忆症胁迫的克莱尔,在咖啡馆里遇到一名叫莱恩的男子,主动与她搭话,之后又主动陪她散步回家,从而在她的心里又激起了新的爱的感觉。后来她主动联系莱恩,互诉衷肠,莱恩成了她的心灵支柱,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莱恩出现在自家的庭院里,两人情不自禁地搂抱在一起,但她理智地提示到此为止。小说最后的谜底揭开,这个自称莱恩的男子正是受到妻子失忆症困扰的丈夫——格雷戈。
这个故事,其实与《初恋五十次》的构思如同一辙,它想说明的是,一对曾经相爱过的人,如果他们的爱的记忆被抹去,那么,他们再次相遇时,仍会宿命般地再度恋上。这是一种最为美好的人生设想,实际上,失忆症与爱的主题相关连的时候,它打造的是一个人生再来一次的可能,或者说打造的是人生中永远不可能碰到的“下一辈子”。当我们期待人生可以回头,或者可以遥想下一辈子的时候,我们总是抱着今生今世的爱情以及亲情等爱的情感能够在下一辈子继续享有。可以说,失忆是另一种形式的穿越,这里,变化的不是时间,而是人的意识,因为人的意识的失去,使失忆者变相地穿越到另一个新的空间中。就像本小说中,克莱尔重新遇到莱恩的时候,时间并没有跨越,但是她的记忆失去了,于是,她跨越到了另一个崭新的陌生空间,她所遇到的人和事,都是新鲜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失忆”与“穿越”实际上有着息息相关的密切关系,它们如此热门地出现在文艺作品中,就是因为这两种方式,给我们提供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人生的缺憾,可以通过“失忆”与“穿越”轻松一刻地获得弥补。这种幻想如影形随,正是因为人类的幻想中,有着很多的一部分,来自于对往事的追悔,以及对未来的假想。“失忆”与“穿越”帮助人们弥补了缺失与后悔,这正是这两种幻想元素大行其道且休戚相关的原因。
小说采用了主观的视角,忽略掉中性的客观叙事,为小说里设置的这个精制的悬疑创造了条件。我们可以感觉到,英国女性小说家对心理刻划有着妙臻精微的共性特点。给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些女作家,都会对异时异地的念叨着的人,产生出神入化的心理想象,从而在心灵的湖面上激起层层涟漪,如《蝴蝶梦》里女主角的神思总是四处游走,就像林黛玉被关闭在贾宝玉的门外听到里面的说笑声而产生的层叠的幻想一样。同样,也出于英国女作家之手的《火车上的女孩》中的女主角,在联想到离婚后的丈夫与新任妻子在他们曾经的爱巢里同栖共居的时候,心中也是酸楚连连。在本小说中,小说的主体叙事视有局限于克莱尔与长女凯特琳之间,其中克莱尔的内心联想,借助于一个失忆者的视角,留下了大片的迷障,这种迷障正是小说作者有意为之,构成了小说里叙事的盲点,当最后借用凯特琳的视角予以透视的时候,揭示出,克莱尔心目中的莱恩正是她的现任丈夫。视角的的存在,形成了小说里的跌宕起伏与出人意料的结尾真相。
这是小说里与失忆主题紧密相连的爱的主题。克莱尔与丈夫再次相恋只能说构成了小说里的一个情节的逆转。至于小说的故事发展导火线,却存在于克莱尔与女儿凯特琳之间,这里构成了小说的故事主要线索。克莱尔上有母亲,下有两个女儿,她身为女儿,同时身为人母,当她意识到记忆即将失去的时候,她最为迫切的任务,是解开家庭里至关重要的记忆之谜。这就是长女凯特琳的父亲是谁。而与此同时,凯特琳也面临着克莱尔当年曾经遇到过的问题:未婚先孕。实际上,克莱尔与凯特琳作为两代人,都面对的是身为女人的自利性与身为母亲的利他性之间的困惑所在,克莱尔当年怀上身孕的时候,发现男友罗伯并不适合自己,自己也没有做好准备与他呆在一起,但是,她不愿意放弃肚里的孩子,也就是一个女人的母性战胜了女人的利已欲望,她不计后果地生下了女儿。而今天,女儿凯特琳同样面对此问题,不过,凯特琳与母亲不同的地方,是她被男友抛弃了,是被动地面对着孩子。但是,无论是主动选择离开男友的克莱尔还是被动离开男友的凯特琳,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走上母亲之路,因为母性实在太过强大。母女两人构成了小说里的镜像对称的人生经历,在这种看似重复演绎着人生历程中,正可谓折射出作者所需要的戏剧性。
克莱尔想在失忆前找到凯特琳的生父,让女儿明白“我是谁”(《有趣的是,刚刚放映的《功夫熊猫》第三集里,熊猫阿宝也面对着“我是谁”的问题,电影由此拉扯出了他的真正的生父以及其真正的故园——熊猫乐园)。而这时的凯特琳也面临着退学、怀孕的人生困境,母女两人在失忆症面前几乎渐行渐远,但又是因为失忆症的突降,使解开历史疙瘩成为了可能。可以说,正是“失忆”开启了母女两个人对过去记忆的追访。克莱尔执意地欲让女儿前去认父,在生父拒不认女的情况下,亲自出马,找到前夫,当场对质,一场迫在眉睫的“秦湘莲”式的故事,在小说的温文尔雅的语境中,谱写成一支圣歌般的和谐天伦图。没有人去追究当年意外怀孕的对错,更看不到前男友现在家庭的强烈反弹,反而是前男友的妻子宽宏大量,调停化解,让孤女寻父有了一个融融乐乐的大团圆结局。小说内的主体心灵交锋,主要胶着在母亲与女儿对寻父认亲的态度上,并且因为她们相同的未婚先孕的命运,而获得了一种内在的平等与默契,在此平台上,寻父便在母女之间,变得容易形成共识的多。因为她们都怀着相同来历的婴儿,女儿没有理由对母亲加以指责,母亲更不会指责腹有私生子的女儿,寻父是母亲的一次最后努力,而将来的某一天,女儿也会必然重演着母亲的一切。
在克莱尔与女儿凯特琳这两代人之间,小说里还写到了克莱尔的母亲露丝,这样,小说里共有三代女性,构成了小说里的纵深的人物背景,而这三代人之间最为深刻的关系就是爱。这就是一种纵向的关系,与克莱尔与丈夫之间的横向关系,构成了小说里的纵横交错的故事链条与线索。小说里的姥姥大约生于五十年代,恋上了一个大她十八岁的英国老兵,生下了克莱尔,露丝大概受那个时代女权主义的影响,洇染上了嬉皮士的风格,小说里借由女儿之口,说她当年参加过裸体舞,此说真假难辨,但说明了小说里的第一代人,那时的生活是放荡不羁的,但是露丝与几乎可以成为她父亲的男人结合后,却爱之愈深,在丈夫之后,缅之愈切,在得知女儿患了失忆症之后,立刻收敛了自己的自由生活,来到女儿身边。同样,克莱尔作为单亲母亲,把女儿抚养成人,需要克服家庭不够健全带给女儿的伤害,她努力用舞蹈、故事等等手段激起女儿的自信,让女儿得以伊朗地成长。这种爱在家庭里没有条件地传承着,其实第一代人对女儿寄予厚望,同样第二代人也是视女儿如珍珠,然而,身为小辈,其实并不是那种出类拔萃之人,但是在长辈看来,自己的孩子都是最为优秀的,小说里无论是姥姥还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使用的一个词汇,始终是“以你为傲”,当女儿遇到麻烦时,长辈都是无一例外地给予无微不至的鼓励与扶持,正是这种没有条件的甚至带着溺爱的关爱,构成了小说里最动人的力量,就是亲情之爱,是天下最伟大的能量,是一个家庭里最珍贵的财富,是战胜一切困难的最有力的器具。
小说正是从横向的爱情与纵向的亲情两个方面,编织了“失忆”激发的两种不同方式却同样温暖人心的爱的颂歌,让小说里洋溢着蜜糖般浓得化不开、甜得腻人心的温情脉脉情愫。但小说的缺陷也正由此产生,小说的格调太甜,生活的严酷性,被爱的力量一笔勾销,实际上,未婚先孕带来的更多的麻烦,小说里已经有所涉及,比如同学的讥笑、社会的歧视,但是,小说里都天真地用家庭的爱来予以融化,实际上单亲孩子的心理创伤,在真实生活中可能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人生,仅仅依靠表象式的温馨之爱来予以冲淡与化解,显然是一种天方夜谭。还有小说里最精彩的情节,就是丈夫扮作另一个人,重新走进失忆妻子的生活,在小说里信誓旦旦地写来,颇给人一种惊艳之感,但真实性让人怀疑,为什么记不起丈夫了,却能记起丈夫扮着的一个陌生人?所以失忆元素看起来很诱人,但它的过分运用到创作中来,却可能导致真实性的遗失。估计正是这个原因,在中国作家的袭用中,对“穿越”元素拿来毫不费劲,毕竟中国有悠久的五千年的历史,但“失忆”题材几乎是凤毛麟角,就是因为“失忆”涉及到的心理学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接受起来并不是没有阻隔的,所以我们的作品中多“穿越”而少“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