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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全文

时间:2024-07-16 16:29:27 诗经 我要投稿

【通用】诗经全文15篇

诗经全文1

  [先秦]诗经

【通用】诗经全文15篇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

  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

  宁适不来,微我弗顾,於粲洒扫,陈馈八簋。

  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

  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

  民之失德,乾餱以愆,有酒湑我,无酒酤我。

  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饮此湑矣。

  注释:

  【1】丁(zhēng)丁:砍树的声音。

  【2】嘤嘤:鸟叫的声音。

  【3】相:审视,端详。

  【4】矧(shěn):况且。

  【5】伊:你。

  【6】听之:听到此事。

  【7】终……且……:既……又……。

  【8】许(hǔ)许:砍伐树木的声音。

  【9】酾酒:筛酒。酾(shī),过滤。

  【10】有藇:即“藇藇”,酒清澈透明的样子。藇(xù),甘美,或释为“溢貌”。

  【11】羜(zhù):小羊羔。

  【12】速:邀请。

  【13】宁:宁可。

  【14】适:恰巧。

  【15】微:非。

  【16】弗顾:不顾念。

  【17】於(wū):叹词。

  【18】粲:光明、鲜明的样子。埽:同“扫”。

  【19】陈:陈列。

  【20】馈(kuì):食物。

  【21】簋(guǐ):古时盛放食物用的圆形器皿。

  【22】牡:雄畜,诗中指公羊。

  【23】诸舅:异姓亲友。

  【24】咎:过错。

  【25】有衍:即“衍衍”,满溢的样子。

  【26】笾(biān)豆:盛放食物用的两种器皿。

  【27】践:陈列。

  【28】民:人。

  【29】乾餱(hóu):干粮。

  【30】愆(qiān):过错,过失。

  【31】湑(xǔ):滤酒。

  【32】酤:买酒。

  【33】坎坎:鼓声。

  【34】蹲蹲:舞姿。

  【35】迨(dài):等待。

  作品赏析:

  历代学者一般认为这是一首宴享诗。但诗的作者及创作年代前人没有深考。

  《伐木》和《伐檀》不同,它不是描述伐木劳动,而是由伐木兴起,说到友情可贵。无论亲朋故旧还是新的相识,都要相互关心,相互帮助,并且常来常往。

  诗共三章,除首章外,都集中笔墨写宴饮。显然是把宴饮当做建立和联系友情的重要手段。

  在抒情方式之选择上,《伐木》的作者采用了一种先迂回后正面的表达方式。诗一开头,就以“丁丁”的伐木声和“嘤嘤”的鸟鸣声,令读者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世的仙境。在这里,时间仿佛停止,一切自在自为。只有这伐木之声和悦耳的鸟鸣在空旷的幽谷里回荡。一个孤独的伐木者,一个出谷迁乔去寻找知音的鸟儿,这两个意象在这仙境一般的氛围中被不断地进行视觉和听觉上的重叠和加强:声音使人联想到形象,形象又赋于声音特殊的内涵。从而最终幻化出一个远离现实政治的、借以寄托内心苦闷的超然之境。这一境界是诗人内心的人生理想在潜意识中迂回曲折的表露。同时也是厉王暴政下朝臣们心有余悸、不敢谈论政治而另寻寄托的普遍心态。现实毕竟是现实,随着这一比兴手法的完结,作为政治家的诗人终于强迫自己面对这冷酷的存在世界:“相彼鸟矣,犹求友生。矧伊人矣,不求友生。”号召人们起来改变现实,叙亲情,笃友谊,一切从头开始。然后又申之以“神之听之,终和且平”。从人情天理处说起,避开政治而为政治,这就是诗人既体察人心,又深谙做诗劝戒之道的地方。

  第二章全然是写人的活动,也就是“求友生”之具体表现。开头用语与首章部分重叠,显得整饬又有变化,读来流转而且自然。这里仍然由物兴起,但只用“伐木许许”一句,其余如对鸟鸣的描述一概略去。论者往往因为“伐木”句与后面的“酾酒”句联系紧密,就误认为它也是“赋”(直陈其事)。其实“伐木”云云,乃相应之词,不止形式上叠合延绵,内容也相仿佛,只是为避免刻板滞重,才作此省略。省略也是变化的方式,有变化才有发展,内容为之深化,形式也愈加富丽多姿。于是出现备办筵席的热闹场面:酒是甘美的,菜肴中有肥嫩羊羔,还有许多其他可口的食物,屋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以看出主人的诚心诚意,因为宴请客人,不仅是出于礼仪,更是为了寻求友情。被邀请的客人都是长者,有同姓的(诸父),也有异姓的(诸舅)。诗人希望他们全都光临。“宁适不来?微我顾弗!”“宁适不来?微我有咎!”这是他的担心。由于希望甚殷,就生怕它落空。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是真实的,也是感人的。它表明主人的态度十分诚恳,对友情的追求坚定不移。

  诗人还批评了不顾情谊、互相猜忌的不良现象:“既有肥羜”,“於粲洒埽,陈馈八簋”,邀请“诸父”、“诸舅”而“不来”,又于我“弗顾”。这样的局面是不利于重振祖业的政治理想的。

  第三章分两部分。前半部分是第二章的延续和发展,依然写设宴请客,不过用笔极简,旨在“示异”,以免拖沓。“笾豆有践,兄弟无远!”这次邀请是同辈,但酒菜之丰盛,礼节之周到不减于前。联系前面的有关描述,它明确地表达了这样的观点:无论长幼和亲疏(即诗中所谓“诸父”“诸舅”和“兄弟”)都应互相有爱。这种类似博爱的思想充斥整个诗篇,可以说是总的命意所在。但建议和发展友情的手段却比较单调,用现代的观点来看也未见合适,因为在酒席台上交的朋友多不可靠。也许饮食还是古人主要的'交际方式,他们又多以诚待人,布设酒肉圈套,故而被诗人选作表达友情题旨的材料。另外还有反面教训,就是“民之失德,乾餱以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和纷争往往由饮食细故引起,要创建和平局面,就得处理好饮食问题。

  后半部分是尾声,似乎由众人合唱,表达了欢乐的情绪与和睦亲善的愿望。三方面的人(主人、来宾和受邀而未至者)团结一致,气氛和谐,令人鼓舞。

  作者还为失去的友情和亲情而振臂高呼,他用饱经沧桑的笔调描绘着自己的希望和要求:普通人之间以诚相待绝不“乾餱以愆”。亲友之间相互理解(“有酒湑我,无酒酤我”)、信任,和睦快乐地相处。人和者政必通,最后,作者又是以一个超越于现实之上的境界结束全诗:在咚咚的鼓声伴奏下,人们载歌载舞、畅叙衷情,一派升平景象。这是作为政治家的诗人中兴周室之政治理想的艺术展示。

  该诗是燕乐歌词,因而它的博爱的题旨可广泛传播,有一定的影响。在艺术上它给人的突出印象有三个方面:一是靠头的比兴部分不仅构成比较鲜明的画面,而且有生动的情节,它既是独立的,又与主题部分联系紧密,这样,主体部分的命意就更加明朗,便于读者和听众感受;二是把被邀的客人分别用“诸父”“诸舅”和“兄弟”指代,覆盖面大,而又意象分明,对表达诗歌的题旨起着重要的作用,可见作者选用词语的匠心;三是结尾表现的场面色彩浓丽,节奏明快,全然是就筵席写筵席,没有穿插“点题”笔墨,却成功地渲染出团结友善的醉人气氛。诗人把自己的人生追求化作可以闻见景象,因而颇具艺术魅力。

诗经全文2

  [先秦]诗经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1],从子于沃。

  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

  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注释:

  【1】扬:激扬。一说扬为地名。

  【2】凿凿:鲜明貌。一说形容石头高低不平之状。

  【3】襮(bó):绣有黼文的衣领,或说衣袖。

  【4】从:随从,跟随。

  【5】沃:曲沃,地名,在今山西闻喜县东北。

  【6】既:已。

  【7】君子:指桓叔。

  【8】云何:如何。云,语助词。

  【9】皓皓:洁白状。

  【10】绣:刺方领绣。

  【11】鹄(hú):邑名,即曲沃;一说曲沃的城邑。

  【12】其忧:有忧。

  【13】粼粼:清澈貌。形容水清石净。

  【14】命:命令,政令。

  作品赏析:

  此诗以“扬之水”开篇,是一种起兴,并以之比晋衰而将叛之。小河之水缓缓地流淌,流经水底的白石,清澈见底,映出粼粼的波纹。这是一个平静安祥的环境。谁知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有一个很大的事变阴谋正在酝酿着。一群士兵身着白衣红领,准备在曲沃起事。他们看到了敬爱的桓叔将有所作为,非常高兴。跟随未来之主,必将成为有功之臣。所以,很多造反起家的人,历来是有所图、有所为、有所得的。

  此诗一唱三叹,反复歌咏着扬之水,白石白,以此映衬着白衣红袖,旗甲鲜明,说明队伍正在整装待发。他们看到自己的领袖胜卷在握,踌躇满志,不禁喜上眉稍,根本没有不成功的担忧。所以很自然地耳语起来。这样也使此诗笼罩着一种紧张又神秘的气氛。

  诗中“素衣朱襮”、“素衣朱绣”是指诸侯的衣服,程俊英认为这是叛变者所穿。蒋立甫反驳之。因为根据程俊英的说法,潘父与桓叔合力谋反既然是密事,他不能堂而皇之地公开穿起诸侯的衣服去见桓叔。这等于泄密。而桓叔见其僭越之服,自然会有看法。所以,“素衣朱襮”、“素衣朱绣”诸语,不可能是对潘父的`一种描写,而是就桓叔而言,是对桓叔早日能成为诸侯的一种热切盼望。

  诗以“扬之水”引出人物,暗示当时的形势与政局,颇为巧妙。而诗的情节与内容,也随之层层推进,到最后才点出其将有政变事件发生的真相。所以,此诗在铺叙中始终有一种悬念在吸引着人,引人入胜。而“白石凿凿(皓皓,粼粼)”与下文的“素衣”、“朱襮(绣)”在颜色上亦产生既是贯连又是对比的佳妙效果,十分醒目。并且此诗虽无情感上的大起大落,却始终有一种紧张和担忧的心情,在《诗经》中也可以说是别具一格。

诗经全文3

  [先秦]诗经

  冽彼下泉,浸彼苞稂。忾我寤叹,念彼周京。

  冽彼下泉,浸彼苞萧。忾我寤叹,念彼京周。

  冽彼下泉,浸彼苞蓍。忾我寤叹,念彼京师。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四国有王,郇伯劳之。

  注释:

  【1】下泉:地下涌出的泉水。

  【2】冽(liè):寒冷。

  【3】苞:丛生。

  【4】稂(láng):一种莠一类的野草。毛传:“稂,童粱。非溉草,得水而病也。”也有人说稂是长穗而不饱实的禾。

  【5】忾:叹息。

  【6】寤:醒。

  【7】周京:周朝的京都,天子所居,下文“京周”、“京师”同。

  【8】萧:一种蒿类野生植物,即艾蒿。

  【9】蓍(shī):一种用于占卦的草,蒿属。

  【10】芃(péng)芃:茂盛茁壮。毛传:“芃芃,美貌。”

  【11】膏:滋润,润泽。

  【12】有王:郑笺:“有王,谓朝聘于天子也。”

  【13】郇(xún)伯:毛传:“郇伯,郇侯也。”郑笺:“郇侯,文王之子,为州伯,有治诸侯之功。”何楷《诗经世本古义》则据齐诗之说以为是指晋大夫荀跞。盖郇、荀音同相通假。兹从齐诗说。

  【14】劳:慰劳。

  作品赏析:

  此诗兴中有比,开头以寒泉水冷,浸淹野草起兴,喻周室的内乱与衰微。而这,亦写出了王子匄触景生出的悲情。接着以直陈其事的赋法,慨叹缅怀周京,充溢浓郁的悲凉之感。而三章的复沓叠咏,更是把这种悲凉之感推到了一个极点上。到了末章,却来了一个雨过天晴般的突然转折,说到周王朝鼎盛之时,万国朝拜的盛况。或者又如红楼中,经历过至盛的繁华之后,终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彼时穿了大红猩猩毡,行走于雪野中的落魄公子宝玉,大概也会想起往年家族极盛,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时,梨香院女孩唱的那支“原来这姹紫嫣红开遍”的曲子。

  此诗的前三章,是《诗经》中典型的重章叠句结构,各章仅第二句末字“稂”“萧”“蓍”不同,第四句末二字“周京”“京周”“京师”不同,而这又恰好在换韵的位置,易字目的`只是通过韵脚的变化使反覆的咏唱不致过于单调,而三章的意思则是完全重复的,不存在递进、对比之类句法关系。第四章在最后忽然一转,这种转折不仅在语句意义上,而且在语句结构上都显得很突兀。因此古往今来,不乏对此特加注意的评论分析。有人大加赞赏,如清人陈继揆牛运震;也有人极表疑惑,如宋人王柏和今人向熹。持怀疑论者有一定道理,但除非今后在出土文物中发现错简之前的原有文句,否则这种怀疑本身仍将受人怀疑。何况检《国风》一百六十篇,就会发现虽然三章复沓叠咏的有不少,如《周南·樛木》《召南·鹊巢》《卫风·木瓜》《郑风·缁衣》等等,但三章复沓叠咏之后再加上句式不同的一章那样的结构并非一无所见(如《邶风·燕燕》即是)。语句部分重复在《国风》、《雅颂》中也可以找出一些(如“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就见于《鄘风·蝃蝀》《邶风·泉水》《卫风·竹竿》三篇中),更不能据此径自说某句是某诗的错简。并且,此诗第四章的前两句与前三章的前两句相比较,“昔时苗黍,今则苞稂;昔时阴雨,今则冽泉”(清陈继揆《读诗臆补》),可谓“字字对照,直以神行”(清陈震《读诗识小录》),在内容上也是互有关联的。正是因为以寒泉浸野草喻周室内乱势衰的比兴加上慨叹缅怀周京直陈其事的赋法本身已具有很强烈的悲剧感,而三章复沓叠咏使这种悲剧感加强到了极点,所以末章雨过天晴般的突然转折,就令人产生非常兴奋的欣慰之情,这样的艺术效果当然是独具魅力的。从这一点上说,完全有理由将《下泉》一诗置于《国风》的优秀篇章之列。

诗经全文4

  这首诗是从水、陆、空三个角度来描绘宾客们初饮、宴中、酣饮时的形态。起初是营造气氛,随着酒筵的渐进,酒兴渐浓,宾客也渐趋热情奔放,人们的视线也随之渐高。在写作手法上,诗人运用了兴中有比,赋比结合的手法,下面我们就一起来欣赏一下吧。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

  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注释

  ⑴烝(zhēng):众多。罩罩:义同掉掉,游鱼摇尾貌。

  ⑵式:语助词。燕:同宴。

  ⑶汕汕:《说文解字》:鱼游水貌。

  ⑷衎(kàn):快乐。

  ⑸樛(jīu):树木向下弯曲。

  ⑹瓠(hù):葫芦。纍:缠绕。

  ⑺绥:安。

  ⑻鵻(zhuī):鸟名,即鹁鸠,也叫鹁鸪,天将雨或初晴时常在树上咕咕地叫。

  ⑼思:句尾助词,下同。

  ⑽又:通侑,劝酒。

  译文

  南国鱼儿美,群游把尾摇。君子有好酒,宴饮佳宾乐陶陶。

  南国鱼儿美,群游随水流。君子有好酒,宴饮佳宾乐悠悠。

  南国树弯弯,葫芦藤蔓紧相缠。君子有好酒,宴饮嘉宾乐平安。

  鹁鸠飞翩翩,群飞来这边。君子有好酒,宴饮嘉宾频相劝。

  鉴赏

  此诗的主旨,毛诗、齐诗都认为是宴饮诗兼有求贤之意,《毛诗序》云:《南有嘉鱼》,乐与贤也,大平之君子至诚,乐与贤者共之也。也有人觉得还含有讽谏之意。这是一首专叙宾主淳朴真挚之情的宴饮诗。诗意与《鱼丽》略同,正如方玉润《诗经原始》云:彼专言肴酒之美,此兼叙绸缪之意。

  全诗四章,章四句。前两章均以游鱼起兴,用鱼、水象征宾主之间融洽的关系,宛转地表达出主人的深情厚意,使全诗处于和睦、欢愉的气氛中。两章的开首两句用重章叠唱反覆咏叹,加强这一氛围的形成。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南有嘉鱼,烝然汕汕,鱼儿轻轻摆动鳍尾,往来翕忽,怡然自得。读者仿佛看见四面八方的宾客们聚集在厅堂,大排筵宴,席间觥筹交错,笑语盈盈。鱼乐,人亦乐,二者交相感应,一虚一实,宴饮时的欢乐场面与主宾绸缪之情顿现。短短数句,婉曲含蓄,意在言外,回味无穷。

  若仅用一种事物来形容宾主无间的感情,读起来不免单调,也不厚重。故诗人在浓浓的酒香中,笔锋一扬,将读者的视线从水中引向陆地,为读者描绘了另一场景:枝叶扶疏的.树木上缠绕着青青的葫芦藤,藤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葫芦,风过处,宛如无数只铃铎在颤动。这里的树木象征着主人高贵的地位,端庄的气度;藤蔓紧紧缠绕着高大的树木,颇似亲朋挚友久别重逢后亲密无间、难舍难分的情态。对此良辰美景,又有琼浆佳肴,不能不使人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第四章作者用了推镜头的手法,缓缓地将一群翩飞的鹁鸠送入读者的眼帘,也把读者从神游的境界拉回酒席。佳宾在祥和欢乐的气氛中酒兴愈浓,情致愈高,你斟我饮言笑晏晏。望着那群鹁鸠,听着咕咕的鸣叫声,也许有的客人已开始商量打猎的事情了。这就隐含着宴饮后的射礼。用笔曲折,别具匠心,情寓景中,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宾主之间和乐美好的感情。

  在章法、句式上,不仅采用重章叠唱的手法,而且在每章诗最末一句添了两个虚词,延长了诗句,便于歌者深情缓唱、抒发感情,同时也使诗看起来不呆板,显得余味不绝。

  此外,读者在欣赏这首诗时,应与《鱼丽》、《南山有台》二诗结合起来。这三首诗是同一组宴饮诗;先歌《鱼丽》,赞佳肴之丰盛;次歌《南有嘉鱼》,叙宾主绸缪之情;最后歌《南山有台》,极尽祝颂之能事,敬祝宾客万寿无疆,子孙福泽延绵。

诗经全文5

  [先秦]诗经

  原文:

  苕之华,芸其黄矣。

  心之忧矣,维其伤矣。

  苕之华,其叶青青。

  知我如此,不如无生。

  牂羊坟首,三星在罶。

  人可以食,鲜可以饱。

  注释:

  【1】苕(tiáo):植物名,又叫凌霄或紫葳,夏季开花。

  【2】华:同“花”。

  【3】芸(yún)其:芸然,一片黄色的样子。

  【4】维其:何其。

  【5】牂(zāng)羊:母羊。

  【6】坟首:头大。

  【7】三星:泛指星光。

  【8】罶(lǐu):捕鱼的竹器。

  【9】鲜(xiǎn):少。

  作品赏析:

  全诗三章,前两章开头两句互文见义,说苕华盛开,一片黄色,叶子青青,沃若葱茏。这两句诗人以所见苕的花、叶起兴,苕叶青花黄,充满生机,而荒年的人民呢,却难以为生。诗人由联想导入感慨,两章诗的结尾两句即是所感。诗人痛心身处荒年,人们在饥饿中挣扎,九死一生,难有活路,反不如苕一类植物,活得自在,生命旺盛。为此,他心里忧伤不已,竟至于觉得最大的遗憾就是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天地之下,本以人为贵,今反而羡慕无知觉的植物,乃至说出“不如无生”的话,实在悲哉痛哉,愤极恨极。

  前两章尽管诗人感情激切,难以压抑的忧愤,几如烈火喷射而出,但是这一忧愤产生的'原因,还是隐含在比兴之中,到第三章才加以揭示。“牂羊”两句确如清方玉润所说“造语甚奇”(《诗经原始》)。正因为“奇”,所以旧说纷纭,多不得要领。其实这是诗人诉说忧愤的原因,意思是说:荒年无物可食,宰母羊吧,可是它瘦弱得只剩下一个大头;打鱼吧,水中捕鱼的竹器中只有星光不见鱼。最后两句“人可以食,鲜可以饱”是最沉痛的呼号,人吃人,同类相残,本已惨绝人寰,可是此诗却说,即使人可以吃,而剩下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且还可以想见,吃草的羊都已瘦得无肉可吃,何况饥饿已久的人呢。不消说个个枯瘦如柴,就是把这为数不多的人全吃了,也难以饱肚子的。说得何等毛骨悚然,把惨景更推进了一步,较之唐人所写的“足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白居易《轻肥》)的诗句更加怵目惊心,不忍卒读。对于这两句话王照圆还特地记下她闻见的一段事实,加以印证,其文说:“东省乙巳、丙午三四年,数百里赤地不毛,人皆相食。鬻男卖女者,廉其价不得售,率枕藉而死。目所亲睹,读此诗为之太息弥日。”并自注云:“巳、午间,山左人相食。默人与其兄鹤岚先生谈诗及此篇,乃曰:‘人可以食’,食人也;‘鲜可以饱’,人瘦也。此言绝痛,附记于此。”可见,此诗所反映的周代残酷的社会现实与人民苦难,在长期封建社会里是具有普遍性的,这充分显示了《诗经》现实主义精神的力量。

诗经全文6

  [先秦]诗经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

  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注释:

  【1】湛湛:露水浓重的样子。

  【2】斯:语气词。

  【3】匪:通“非”。

  【4】晞(xī):干。

  【5】厌(yān)厌:一作“懕(yān)懕”,和悦的样子。

  【6】夜饮:即晚宴。

  【7】宗:宗庙。

  【8】载(zài):则,一说充满。

  【9】考:成,一说“考”通“孝”,另一说“考”指宫庙落成典礼中的“考祭”。

  【10】杞(qǐ)棘(jí):枸杞和酸枣,皆灌木,又皆身有剌而果实甘酸可食。

  【11】显允:光明磊落而诚信忠厚。显,光明;允,诚信。

  【12】令德:美德。令,善美。

  【13】桐:桐有多种,古多指梧桐。

  【14】椅:山桐子木,梓树中有美丽花纹者。

  【15】离离:果实多而下垂貌。犹“累累”。

  【16】岂(kǎi)弟(tì):同“恺悌”,和乐平易的样子。

  【17】令仪:美好的容止、威仪。仪,仪容,风范。

  赏析:

  此诗四章,每章四句,各章前两句均为起兴,且兴词紧扣下文事象:宴饮是在夜间举行的,而大宴必至夜深,夜深则户外露浓;宗庙外的环境,最外是萋萋的芳草,建筑物四围则遍植杞、棘等灌木,而近户则是扶疏的桐、梓一类乔木,树木上且挂满果实——此时一切都笼罩在夜露之中。

  “白露”“寒露”为农历八、九月之节气,而从夜露甚浓又可知天气晴朗,或明月当空或繁星满天,户厅之外,弥漫着祥和的静谧之气;户厅之内,则杯觥交错,宾主尽欢,“君曰:‘无不醉’,宾及卿大夫皆兴,对曰:‘诺,敢不醉!’”(《仪礼·燕礼》)内外动静映衬,是一幅绝妙的“清秋夜宴图”。

  若就其深层意蕴而言,宗庙周围的丰草、杞棘和桐椅,也许依次暗示血缘的由疏及亲;然而更可能是隐喻宴饮者的品德风范:既然“载考”呼应“丰草”,“载”义为充盈,而“丰”指繁茂,那么“杞棘”之有刺而能结实不可能与君子的既坦荡光明(显)又诚悫忠信(允)无涉,更不用说桐椅之实的“离离”——既累累繁盛又历历分明——与君子们一个个醉不失态风度依然优美如仪(与《小雅·宾之初筵》的狂醉可对看)的关系了。只是至此还没有说到最重要的意象“湛湛”之“露”究属何意。

  前人大多理解湛露既然临于草树,则无疑象征着王之恩泽。若就二、三章而言,这也不差,只是以之揣摩首章,却不像了。露之湛湛其义蕴犹情之殷殷,热情得酒之催发则情意更烈,正好比湛露得朝阳则交汇蒸腾。

  此诗章法结构之美既如陈奂所言“首章不言露之所在,二章三章不言阳,末章并不言露,皆互见其义”,又如朱熹引曾氏曰:“前两章言厌厌夜饮,后两章言令德令仪”。后者需补充的是:在这两者之间,第三章兼有过渡性质(一、二承上,三、四启下)。雅诗的章法结构比风诗更为讲究,于此亦见一斑。

  音韵的谐美也是此诗一大特点:除了隔句式押韵外,前两章以一、三句句头的.“湛湛”与“厌厌”呼应,去和二、四句句尾的脚韵共构成回环之美;至后两章则改为顶真式谐音,表现为“杞棘”的准双声与“显允”的准叠韵勾连,而“离离”的双叠也与“岂弟”的叠韵勾连(作为过渡,三章“湛湛”与“显允”的尾音也和谐呼应)。

诗经全文7

  殷其雷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侧。何斯违斯,莫敢遑息?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殷其雷,在南山之下。何斯违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注释】

  殷〔yǐn〕:雷声。

  阳:山之南或水之北为阳。

  斯:此时,一说此人。

  违斯:离开这里。违,去,离开。斯,此地。

  或:稍微,后同。

  遑〔hung〕:空闲,闲暇,后同。

  振振:仁厚信实貌,一说奋发有为貌。

  息:休息。

  处:居住,停留。

  【翻译】

  雷声隆隆,在南山阳坡响起。为何此时要离开这里,而不敢稍享片刻闲暇?仁厚信实的君子,归来吧,归来吧!雷声隆隆,在南山侧面响起。为何此时要离开这里,而不敢稍有空闲休息?仁厚信实的君子,归来吧,归来吧!雷声隆隆,在南山脚下响起。为何此时要离开这里,而不愿稍作短暂停留?仁厚信实的君子,归来吧,归来吧!

  【解读】

  《殷其雷》一诗的主旨,《毛诗序》概括为召南之大夫,远行从政,不遑宁处,其室家能闵其勤劳,劝以义也,意即表达一位妻子对外出从仕丈夫的勉励和思念。这一说法十分明确,古今诸家学说几乎都没有异议。

  全诗共有三章,只有各章第二句阳侧下三字及第四句中敢或息处四字出现调序或变动,其余内容均保持不变,叠章复沓的结构可谓到达极。各章首句均以南山之阳的轰轰雷声起兴,但雷响的地点却变易不定,暗示君子漂泊在外行踪无定的.状态,所以才引出后文所说的不敢遑息处。这三个字是从女子反问丈夫何斯违斯之时带出的,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位丈夫忠于职守、不敢稍懈的精神品质。也正是由于丈夫为公事奔波操劳,所以一方面妻子不愿他远离而去,另一方面在他离去后又称赞他振振君子,且表达希望对方早归之意,矛盾心理由此展露无遗。

  关于振振一词,历来也有不同解释。《毛诗注疏》中解释为信厚,姚际恒《诗经通论》中解释为振起、振兴、众盛意,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则解释为振奋有为。不论作何种解释,此词毫无疑问是这位妻子对丈夫奉公的赞美之辞。

  本诗语言简洁朴素,又有长短相错齐言口吻和设疑发问的语言模拟,极具情感张力和亲和力。展卷而读,仿佛这位等待丈夫归来的女子就出现在我们眼前,她朝着天际的南山望眼欲穿,不断地呼唤着:归来吧,归来吧!

诗经全文8

  [先秦]诗经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

  彼谮人者,亦已大甚。

  哆兮侈兮,成是南箕。

  彼谮人者,谁适与谋。

  缉缉翩翩,谋欲谮人。

  慎尔言也,谓尔不信。

  捷捷幡幡,谋欲谮人。

  岂不尔受,既其女迁。

  骄人好好,劳人草草。

  苍天苍天,视彼骄人。

  矜此劳人。

  彼谮人者,谁适与谋。

  取彼谮人,投畀豺虎。

  豺虎不食,投畀有北。

  有北不受,投畀有昊。

  杨园之道,猗于亩丘。

  寺人孟子,作为此诗。

  凡百君子,敬而听之。

  注释:

  【1】巷伯:掌管宫内之事的宦官。巷,是宫内道名。伯,主管宫内道官之长,即寺人。

  【2】斐(fěi):“萋(qī)、斐(fěi)”,都是文采相错的样子。

  【3】贝锦:织有贝纹图案的锦缎。

  【4】谮(zèn)人:诬陷别人的人。

  【5】大(tài):同“太”。

  【6】哆(chǐ):张口。

  【7】侈(chǐ):大。

  【8】南箕(jī):星宿名,共四星,联接成梯形,如簸箕状。

  【9】适:往。

  【10】谋:谋划,计议。

  【11】缉缉:附耳私语状。

  【12】翩翩:往来迅速的样子。

  【13】尔:指谗人。

  【14】信:信实。

  【15】捷捷:信口雌黄状。

  【16】幡(fān)幡:反复进言状。

  【17】受:接受,听信谗言。

  【18】女(rǔ):同“汝”。

  【19】骄人:指进谗者。

  【20】好好:得意的样子。

  【21】劳人:指被谗者。

  【22】草草:陈奂《诗毛氏传疏》:“草读为慅(cǎo忧愁),假借字也。”

  【23】矜(jīn):怜悯。

  【24】投:投掷,丢给。

  【25】畀(bì):与,给予。

  【26】有北:北方苦寒之地。

  【27】有昊(hào):苍天。

  【28】猗(yǐ):在……之上。

  【29】亩丘:丘名。

  【30】寺人:阉人,宦官。

  【31】凡百:一切,所有的。

  作品赏析:

  造谣之所以有效,乃在于谣言总是披着一层美丽的外衣。恰如英国思想家培根所说:“诗人们把谣言描写成了一个怪物。他们形容它的时候,其措辞一部分是美秀而文雅,一部分是严肃而深沉的。他们说,你看它有多少羽毛;羽毛下有多少只眼睛;它有多少条舌头,多少种声音;它能竖起多少只耳朵来!”古人称造谣诬陷别人为“罗织罪名”,何谓“罗织”,此诗一开始说:“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就是“罗织”二字最形象的说明。花言巧语,织成的这张贝纹的'罗锦,是非常容易迷惑人的,特别是对不长脑壳的国君。

  造谣之可怕,还在于它是背后的动作,是暗箭伤人。当事人无法及时知道,当然也无法一一辩驳。待其知道,为时已晚。诗中二、三、四章,对造谣者的摇唇鼓舌,嘁嘁喳喳,上窜下跳,左右舆论的丑恶嘴脸,作了极形象的勾勒,说他们“哆兮侈兮,成是南箕”、“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捷捷幡幡,谋欲谮言”。作者对之极表愤慨:“彼谮人者,谁适与谋?”正告他们道:“慎尔言也,谓尔不信!”“岂不尔受?既其女迁!”

  造谣之可恨,在于以口舌杀人,杀了人还不犯死罪。作为受害者的诗人,为此对那些谮人发出强烈的诅咒,祈求上苍对他们进行正义的惩罚。诗人不仅投以憎恨,而且投以极大的厌恶:“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正是所谓“愤怒出诗人”。有人将它与俄国诗人莱蒙托夫《逃亡者》一诗中鄙夷叛徒的诗句“野兽不啃他的骨头,雨水也不洗他的创伤”比较,认为它们都是写天怒人怨,物我同憎的绝妙好辞,都是对那些罪大恶极,不可救药者的无情鞭挞,都是快心露骨之语。

  在诗的结尾处,郑而重之地留下了作诗人的名字,从而使这首诗成为《诗经》中少数有主名的作品之一。这个作法表明,此诗原有极为痛切的本事,是有感而发之作。它应该有一个较详的序文,自叙作者遭遇,然后缀以此诗,自抒激愤之情,可以题为“巷伯诗并序”或“巷伯序并诗”的。也许是后来的选诗者删去或丢失了这序文,仅剩下了抒情的即诗的部分。

  此诗作者孟子,很可能是一位与西汉大史学家司马迁异代同悲的正直人士。东汉班固就曾在《司马迁传赞》里称惨遭宫刑的司马迁是“《小雅·巷伯》之伦”。这个孟子或许也感受过与司马迁同样的心情:“祸莫惨于欲利,悲莫痛于伤心,行莫丑于辱先,诟莫大于官刑。刑馀之人,无所比数,非一也,所从来远矣。”(司马迁《报任少卿书》)无怪乎他是如此痛心疾首,无怪乎诗中对诬陷者是如此切齿愤恨,也无怪乎此诗能引起世世代代蒙冤受屈者极为强烈的共鸣。

诗经全文9

  [先秦]诗经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掺掺女手,可以缝裳?

  要之襋[1]之,好人服之。

  好人提提,宛然左辟,佩其象揥[2]。

  维是褊心,是以为刺。

  注释:

  【1】葛屦(jù):指夏天所穿葛绳编制的鞋。

  【2】纠纠:缭缭,缠绕,纠结交错。

  【3】可以:即“何以”,怎么能。可,通“何”。

  【4】履:践踏。

  【5】掺(shān)掺:同“纤纤”,形容女子的手很柔弱纤细。

  【6】要(yāo):衣的腰身,作动词,缝好腰身。一说钮襻。

  【7】襋(jí):衣领,作动词,缝好衣领。

  【8】好人:美人,此指富家的女主人。

  【9】提(shí)提:同“媞媞”,安舒貌。

  【10】宛然:回转貌。

  【11】辟(bì):同“避”。左辟即左避。

  【12】揥(tì):古首饰,可以搔头。类似发篦。

  【13】维:因。

  【14】褊(biǎn)心:心地狭窄。

  【15】是以:以是,因此。

  【16】刺:讽刺。

  作品赏析:

  全诗共两章,前章先着力描写缝衣女之穷困:天气已转寒冷,但她脚上仍然穿着夏天的凉鞋;因平时女主人对她的虐待和吝啬,故她不仅受冻,而且挨饿,双手纤细,瘦弱无力。尽管如此,她还是必须为女主人缝制新衣。自己受冻,所做新衣非但不能穿身,还要服侍他人试穿,这非常凄惨。

  因前章末尾有“好人服之”句,已引出“好人”,故后章作者笔锋一转,着力描写女主人之富有和傲慢。她穿上了缝衣女辛苦制成的新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还故作姿态地拿起簪子自顾梳妆打扮起来。这种举动自然是令缝衣女更为愤慨和难以容忍的。

  至此可见,此诗实际上用了一个很简单而又常见的手法,即对比。作者有意识地将缝衣女与女主人对照起来描写,两人的距离立刻拉开,一穷一富,一奴一主,马上形成鲜明的对照,给人留下了十分强烈而又深刻的印象。

  除了对比,此诗在艺术上另一个重要的特征,便是细节的描写。细节描写对塑造人物形象或揭示人物性格常能起大作用,小说中常有,诗歌中并不常用。由于此诗有两个女性人物在内,所以作者也进行了细节描写,如写缝衣女只写她的.脚和手,脚穿凉鞋,极表其受冻之状;手儿瘦弱,极表其挨饿之状。这两个细节一经描摹,一个饥寒交迫的缝衣女形象便跃然纸上。再如写女主人,作者并没有描摹她的容貌,只是写了她试穿新衣时的傲慢神态和扭身动作,以及自顾佩簪梳妆的动态,便刻画出了一个自私吝啬、无情无义的女贵人形象。

  最后要说的是此诗的点题作用。坦率地说,如果没有末尾“维是褊心,是以为刺”两句,仅以前面的描写和对比论,很难说出它有多少讽刺意义;只有至末二句,方显示这诗具有讽刺意味,是一首讽刺诗。这便是点题的妙用。有此两句,全诗的题意便立刻加深;无此二句,全诗便显得平淡。当然,讽刺诗在末尾才进行点题,跌出真意,这是常有的,但这实际上也已成了此诗在艺术表现上的第三个重要特征。

诗经全文10

  [先秦]诗经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亩。

  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

  方叔率止,乘其四骐,四骐翼翼。

  路车有奭,簟茀鱼服,钩膺鞗革。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乡。

  方叔涖止,其车三千,旂旐中央。

  方叔率止,约軝错衡,八鸾玱玱。

  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

  鴥彼飞隼,其飞戾天,亦集爰止。

  方叔涖止,其车三千,师干之试。

  方叔率止,钲人伐鼓,陈师鞠旅。

  显允方叔,伐鼓渊渊,振旅阗阗。

  蠢尔蛮荆,大邦为讎。

  方叔元老,克壮其犹。

  方叔率止,执讯获丑。

  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

  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

  注释:

  芑(音起):苦菜。新田:开垦两年的田地。菑(音资):开垦一年的田地。其车三千:兵车一乘,有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载辎重车二十五人,共百人;三千乘,应有三十万之众。一说非实数,夸张说法,以壮军威。师干之试:士卒皆有佐师捍敌之用。

  翼翼:顺序貌。奭(音势):赤色。簟茀:以方文竹簟(席)为车蔽。鱼服:以鲛鱼皮为矢服(箭囊)。钩膺:马胸腹上的带饰。膺,马带。

  乡:一说乡党的乡;一说在开垦一年的新田当中。

  约軝(音其):以皮革缠束兵车之毂。错衡:车上横木的花纹。八鸾:铃在镳上叫鸾。马口两鸾,四马八鸾。玱玱(音枪):玉声。葱珩:青色佩玉。

  戾:至。

  钲:古时号令士众进退的.一种乐器。陈师:整列队伍。鞠旅:告戒士众。允:作语助。渊渊:鼓声。振旅:一说休整军队;一说停止操练军队。阗阗(音田):象声词。击鼓声。

  蠢:不恭。猷:谋。

  啴啴(音滩):众多。焞焞(音吞):盛貌。指朱红的车子闪闪发光。霆:霹雷。

诗经全文11

  [先秦]诗经

  原文:

  鴥[1]彼晨风,郁彼北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栎,隰有六驳。未见君子,忧心靡乐。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山有苞棣,隰有树檖[2]。未见君子,忧心如醉。

  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注释:

  【1】晨风:鸟名,即鹯(zhān)鸟,属于鹞鹰一类的.猛禽。

  【2】鴥(yù):鸟疾飞的样子。

  【3】郁:郁郁葱葱,形容茂密。

  【4】钦钦:忧思难忘的样子。朱熹《诗集传》:“忧而不忘之貌。”

  【5】如何:奈何,怎么办。

  【6】苞:丛生的样子。

  【7】栎(lì):树名。

  【8】隰(xí):低洼湿地。

  【9】六驳(bó):木名,梓榆之属,因其树皮青白如驳而得名。

  【10】棣:唐棣,也叫郁李,果实色红,如梨。

  【11】树:形容檖树直立的样子。

  【12】檖(suí):山梨。

诗经全文12

  [先秦]诗经

  隰有苌楚,猗傩其枝,夭之沃沃。乐子之无知。

  隰有苌楚,猗傩其华,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家。

  隰有苌楚,猗傩其实,夭之沃沃。乐子之无室。

  注释:

  【1】隰(xí):低湿的地方。

  【2】苌(cháng)楚:蔓生植物,今称羊桃,又叫猕猴桃。

  【3】猗(ē)傩(nuó):同“婀娜”,茂盛而柔美的样子。

  【4】夭(yāo):少,此指苌楚处于茁壮成长时期。

  【5】沃沃:形容叶子润泽的样子。

  【6】乐:喜,这里有羡慕之意。

  【7】子:指苌楚。

  【8】华(huā):同“花”。

  【9】无家:没有家庭。家,谓婚配。《左传·桓公十八年》:“女有家,男有室。”

  【10】实:果实。

  【11】无室:没有家室拖累。

  作品赏析:

  这首诗的中心思想是人自叹不如草木快乐。如果只着眼文本,就诗论诗,其内容并不复杂隐微,甚至可以说是较简明直露,诗中反复表达的,无非是羡慕羊桃生机盎然,无思虑、无室家之累,意明语晰,无可争议。至于诗人为何产生这一奇特的心理,则是见仁见智不一:或说是赋税苛重,或说是社会乱离,或说是遭遇悲惨,或说嗟老伤生,但谁也无法坐实其事。不过,从此诗企羡草木无知无室的内容观之,诗人必然有着重大的不幸,受着痛苦折磨,才会有“人不如草木”之感。

  全诗三章,每章二、四句各换一字,重复诉述着一个意思,这是其感念之深的反映。第一章从羊桃的枝条说起,羡慕其无知而又无忧之乐。首两句起兴,先从客观外物入笔,“隰有苌楚”即是说宽广的沼泽地带长满了羊桃呈现一片繁盛的景象。然后彼而此起,从羊桃而联系人的思想。人在乱离时期,受尽生活的折磨,感到生无乐趣,而看到羊桃的“猗傩其枝”,总不免产生羡慕之情。而羊桃似乎又有意挑逗,将枝条长得“夭之沃沃”,以炫耀其美丽,因为植物是见其华美而不见其忧愁,而人在“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乐记》)的时候,就会深感其乐并“乐子之无知”。这是因为植物只有生长之灵魂而人却有理性之灵魂,两者所差异,形成如此的结果。

  第二章是从羊桃的'花说起,羡慕其无家而无累之乐。花草无知,只是尽情开放,人生有情,不免受到家室之累。困而人见花草而羡其无拘无束,自是顺理成章之事。这章说“乐子之无家”,反而兴起人有家而不乐,与前章句式相同,只是“花”与”家”之别,其意思则更深入一层。面对羊桃花的欣欣向荣,自不殆而生羡意,其厌世思想,尤为深沉。那种“龙种自与常人殊”的特权思想,也随之一扫而净。

  第三章是从羊桃的果实说起,羡慕其无室而无忧之乐。“家”与“室”义同,此章是从前章的“家”而来,进一层说明“豺狼在邑龙在野”的时候,那些贵族子弟“问之不肯道姓名,但道困苦乞为奴”(杜甫《哀王孙》),更是感到家室之累为苦。此章乐苌楚之无室,反兴人以有室而不乐,亦显示了亡国之音的沉痛至极。桧国失国,贵族反受家室之景,见羊桃兴盛而生悲愁,自是人之常情。植物没有感情,不为痛苦所困,没有家室之愁,实在是值得羡慕。这是无可奈何的想法,表现了贵族阶级在国破家亡之际的强烈不满与无限怨愤。

  此诗作者因为不能从忧患中解脱出来,便觉得草木的无知无觉,无家无室是值得羡慕的。在写法上,此诗是采用衬托对比,用羊桃“夭之沃沃”之乐,来衬人的无室无家之苦。诗人更不必说自家的痛苦,只是羡慕苌楚之乐,苦与乐同时对比,尤显苦者越苦,乐者越乐。诗人让自己的内心感受,用艺术外化寓深情于诗外,不说一句苦,而苦自深。凡苦之不可言者,自是苦已不堪,这是给人从诗外去体会的弦外音、言外旨与诗外味。诗中说的贵族亡国之愁,而受尽奴隶主贵族的压迫与剥削,生活倍受困苦的奴隶,其苦自不堪言,连一棵羊桃也不如。这也是从诗外所得的体会,把现实生活中的矛盾冲突揭露得更深刻,更显艺术的感染力量。

诗经全文13

  [先秦]诗经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1]之间兮。

  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

  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

  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注释:

  【1】还(xuán):轻捷貌。

  【2】峱(náo):齐国山名,在今山东淄博东。

  【3】从:逐。

  【4】肩:借为“豜(jiān)”,大兽。《毛传》:“兽三岁为肩,四岁为特。”

  【5】揖:作揖,古礼节。

  【6】儇(xuān):轻快便捷。

  【7】茂:美,指善猎。

  【8】牡:公兽。

  【9】昌:指强有力。

  【10】臧(zāng):善,好。

  作品赏析:

  此诗不用比兴,三章诗全用“赋”,以猎人自叙的口吻,真切地抒发了他猎后暗自得意的情怀。三章叠唱,意思并列,每章只换四个字,但却很重要,起到了文义互足的作用:首章互相称誉敏捷,次章互相颂扬善猎,末章互相夸赞健壮。首句开口便赞誉,起得突兀,真实地表达了诗人由衷的仰慕之情。他在峱山与猎人偶然碰面,眼见对方逐猎是那样敏捷、娴熟而有力,佩服之至,不禁脱口而出“子之还(茂、昌)兮”,这是发自心底的赞叹,“子”是对那位同行的敬称。次句点明他们相遇的地点在峱山南面的道路上。“遭”字表明他们并非事先约定,只是邂逅相遇罢了。正因为如此,诗人才会那样惊喜不已,十分激动。第三句说他们由相遇而合作,共同奋力追杀两只大公狼。这里诗人虽然没有告诉读者逐猎的结果如何,但是从他那异常兴奋的叙述中,可以猜想到那两只公狼已成为他们的.捕获物,读者从中也似乎分享到了诗人的喜悦。最后一句是猎后合作者对诗人的称誉:“揖我谓我儇(好、臧)兮”,这里诗人特点明“揖我”这一示敬的动作,联系首句,因为诗人对他的合作者十分敬佩,所以他才为自己能得到对方的赞誉而引以自豪。吴闿生称此为“渲染法”(《诗义会通》)。

  全诗句句用韵,每章一韵,押在每句末尾第二字上:首章还、间、肩、儇为韵;次章茂、道、牡、好为韵;末章昌、阳、狼、臧为韵,句尾都以“兮”字收束,组成“富韵”,加上四、六、七言并用的参差句法,造成了舒缓的音节,读起来有一唱三叹的韵味。这种一唱三叹、反复咏唱的手法,对强化主题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诗经全文14

  [先秦]诗经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家室,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注释:

  【1】棠棣:亦作常棣、唐棣,即郁李,蔷薇科落叶灌木,花粉红色或白色,果实比李小,可食。

  【2】鄂不:花萼和花托。鄂,通“萼”。不,同“柎”。

  【3】韡(wěi)韡:光明美丽的样子。

  【4】威:通“畏”。

  【5】孔怀:最为思念、关怀。孔,很,最。

  【6】原隰:原野。

  【7】裒:聚。

  【8】脊令:通作“鹡鸰”,一种水鸟。

  【9】每:虽。

  【10】永:长。

  【11】阋:争吵。

  【12】御:抵抗。

  【13】务:通“侮”。

  【14】烝:终久。

  【15】戎:帮助。

  【16】友生:友人。

  【17】傧:陈列。笾、

  【18】豆:祭祀或燕享时用来盛食物的器具。笾用竹制,豆用木制。

  【19】之:犹是。

  【20】饫:满足。

  【21】具:同“俱”,聚集。

  【22】孺:相亲。

  【23】好合:相亲相爱。

  【24】翕:聚合。

  【25】湛:深厚。

  【26】宜:和顺。

  【27】帑:通“孥”,儿女。

  【28】究:深思。

  【29】图:考虑。

  【30】亶:信、确实。

  【31】然:如此。

  作品赏析:

  全诗八章,可分五层。首章为第一层,先兴比,后议论,开门见山,倡明主题。“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兴中有比;而诗人以棠棣之花喻比兄弟,是因棠棣花开每两三朵彼此相依而生发联想。“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寓议论于抒情的点题之笔,既是诗人对兄弟亲情的颂赞,也表现了华夏先民传统的人伦观念。上古先民的部族家庭,以血缘关系为基础。在他们看来,“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颜氏家训·兄弟》)。因而,比之良朋、妻孥,他们更重兄弟亲情。钱钟书论及《棠棣》时也指出:“盖初民重‘血族’之遗意也。就血胤论之,兄弟天伦也,夫妇则人伦耳;是以友于骨肉之亲当过于刑于室家之好。……观《小雅·棠棣》,‘兄弟’之先于‘妻子’,较然可识”(《管锥编》)。这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更深刻揭示了《棠棣》主题的历史文化根源。

  二、三、四章为第二层。诗人通过三个典型情境,对“莫如兄弟”之旨作了具体深入的申发,即:遭死丧则兄弟相收;遇急难则兄弟相救;御外侮则兄弟相助。这可能是历史传说的诗意概括,也可能是现实见闻的艺术集中。这三章在艺术表现上也颇有特点。毛先舒说:“《棠棣》,俗笔必先从和乐叙至急难,便乏味”(《诗辩坻》)。此篇则与之相反,事例的排列由“死丧”、“急难”到“外御”,从而由急而缓、由重而轻、由内而外,构成一个颇有层次的“倒金字塔”,具有强烈而深远的审美效果。其次,采用对比手法,把同一情境下“兄弟”和“良朋”的不同表现加以对照,更见出兄弟之情的诚笃深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又更深一层:即使兄弟墙内口角,遇到外侮,也会不假思索一致对外。“阋于墙”与“外御其务”,两句之间没有过渡,情绪和行为的转变即在倾刻,有力表现出手足之情出于天然、发自深衷。由转折手法构成的这一典型情境,因表现了最无私的兄弟之情,成为流传至今的典故成语。

  第五章自成一层。如果说,前面是诗人正面赞颂理想的.兄弟之情,这一层则由正面理想返观当时的现实状况;即由赞叹“丧乱”时的“莫如兄弟”,转而叹惜“安宁”时的“不如友生”。“虽有兄弟,不如友生”,这叹惜是沉痛的,也是有史实根据的。西周初年,出现过周公的兄弟管叔和蔡叔的叛乱。据此,《诗序》似认此诗为成王时周公所作,曰:“《棠棣》,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棠棣》”;西周末年,统治阶级内部骨肉相残、手足相害的事更频频发生。据此,《左氏春秋》的作者认为此诗为厉王时召穆公所作,《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棠棣之华……’云云。”《棠棣》的作者,是周公抑或召穆公,尚难定论;但有一点可肯定,诗人的叹惜是有感而发的,且有警世规劝之意。不过,这是在宴饮的欢乐气氛中所唱之诗,因此,在短暂的低沉后,音调又转为欢快热烈。

  六、七章为第四层,直接描写了举家宴饮时兄弟齐集,妻子好合,亲情和睦,琴瑟和谐的欢乐场面。第七章“妻子”与“兄弟”的对照,包含了诗意的递进:“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而“兄弟既翕”,则“和乐且湛”。诗人似明确表示,兄弟之情胜过夫妇之情;兄弟和,则室家安,兄弟和,则妻帑乐。末章承上而来,卒章显志。诗人直接告诫人们,要深思熟虑,牢记此理:只有“兄弟既翕”,方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兄弟和睦是家族和睦、家庭幸福的基础。明理规劝之意,更为明显。

  《棠棣》是《诗经》中的名篇杰作,它不仅是中国诗史上最先歌唱兄弟友爱的诗作,也是情理相融富于理趣的明理典范。陆时雍《诗镜总论》曰:“叙事议论,绝非诗家所需,以叙事则伤体,议论则费词也。然总贵不烦而至,如《棠棣》不废议论,《公刘》不无叙事。”《棠棣》的“不废议论,不烦而至”,似可析而为二。一是真挚委曲,感人之至。开篇形象比兴,富于理趣;随之围绕“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之旨,“丧乱”与“安宁”、“良朋”与“妻子”,及历史与现实、正面与反面,寓理于事,多层次地唱叹阐论,既感人亦服人。全诗笔意曲折,音调也抑扬顿挫,前五章繁弦促节,多慷慨激昂之音,后三章轻拢慢捻,有洋洋盈耳之趣。委曲深至,一片真诚。二是主题恒久,深邃之至。兄弟友爱,手足亲情,这是人类的普遍情感,也是文学的永恒主题。《棠棣》对这一主题作了诗意开拓,因而千古传唱,历久弥新。同时,“棠棣之华”、“莫如兄弟”、“兄弟阋墙,外御其务”,作为具有原型意义的意象、母题和典故,对后世“兄弟诗文”的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而隋朝常得志的《兄弟论》,在新的背境下对《棠棣》诗旨作了创造性的伸发,可以互参。

诗经全文15

  [先秦]诗经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

  申锡无疆,及尔斯所。

  既载清酤,赉我思成。

  亦有和羹,既戒既平。

  鬷假无言,时靡有争。

  绥我眉寿,黄耇无疆。

  约軝错衡,八鸾鶬鶬。

  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

  自天降康,丰年穰穰。

  来假来飨,降福无疆。

  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注释:

  【1】祜:《郑笺》:“祜,福也。”《经义述闻》卷七:“秩,大貌。”

  【2】申:《传疏》:“申训重,重下也。”《集传》:“尔,主祭之君,盖自歌者指之也。斯所,犹言此处也。”

  【3】赉(赖lài):《毛传》:“赉,赐也。”

  【4】和羹:《郑笺》:“和羹者,五味调腥熟得宜。”《通释》:“诗承和羹言,戒当训备……济其不及,以泄其过,此诗所谓平也。”

  【5】鬷(宗zōng):《集传》:“鬷,《中庸》作奏,正与上篇义同。族声转平而为奏耳。无言、无争,肃敬而齐一也。”

  【6】黄耇(gǒu):眉寿、黄耇(苟gǒu),《传疏》:“眉寿,黄耇皆寿征,言安我以无疆之福寿也。”

  【7】鶬鶬(qiāng):軧(qí)、鸧鸧(qiāng),《诗缉》:“其车以皮缠约其軧,又有文错之衡,其八鸾之声鸧鸧然和。以此格神,以此献神。”

  【8】溥将:《集传》:“溥,广。将,大也。”

  【9】穰穰(攘ráng):《郑笺》:“天于是下平安之福使年丰。”《集传》:“穰穰,多也。”

  【10】假:《释文》:“假,音格,王云:至也。”

  作品赏析:

  现存《商颂》五首诗,包括这首《烈祖》,究竟作于何时?有人认为它是商朝的作品,有人则认为是微子启受周之封立国于宋(今河南商丘)的作品(汉代微子启又避讳写作微子开,是殷纣王的庶兄)。笔者认为这些诗初作于殷朝,后在流传于宋国的长时间中很可能又作了加工润色。

  《毛诗序》云:“《烈祖》,祀中宗也。”经历代学者研究,比较一致的看法认为是“祀成汤”之诗。

  清人《诗经通论》的评论是“《小序》谓‘祀中宗’,本无据,第取别于上篇,又以下篇而及之耳。然此与上篇末皆云‘汤孙之将’,疑同为祀成汤,故《集传》云然。然一祭两诗,何所分别?辅氏广曰:‘《那》与《烈祖》皆祀成汤之乐,然《那》诗则专言乐声,至《烈祖》则及于酒馔焉。商人尚声,岂始作乐之时则歌《那》,既祭而后歌《烈祖》欤?’此说似有文理。”

  方玉润《诗经原始》进一步申说:“周制,大享先王凡九献;商制虽无考,要亦大略相同。每献有乐则有歌,纵不能尽皆有歌,其一献降神,四献、五献酌醴荐熟,以及九献祭毕,诸大节目,均不能无辞。特诗难悉载,且多残阙耳。前诗专言声,当一献降神之曲;此诗兼言清酤和羹,其五献荐熟之章欤?不然何以一诗专言声,一诗则兼言酒与馔耶?此可以知其各有专用,同为一祭之乐,无疑也。”

  这首诗的功利目的.非常明显,就是通过祭祀烈祖,祈求“绥我眉寿”、“降福无疆”。它是典型的宫廷祭歌(又叫“庙堂乐歌”)。

  全诗一章二十二句,分四层铺写祭祀烈祖的盛况。开头四句是第一层,首先点明了祭祀烈祖的原由,就在于他洪福齐天,并能给子孙“申锡(赐)无疆”;“嗟嗟”一词的运用,可谓崇拜得五体投地。接下八句,写主祭者献“清酤”、献“和羹”,作“无言”、无争的祷告,是为了“绥我眉寿,黄耇无疆”。这种祭祀场面的铺叙,表现了祭祀隆重肃穆的气氛,反映出主祭者恭敬虔诚的心态。再接下去八句,写助祭者所坐车马的奢豪华丽,以此衬托出主祭者身份的尊贵,将祈求获福的祭祀场面再次推向高潮。结尾两句祝词,点明了举行时祭的是“汤孙”。首尾相应,不失为一首结构完整的诗篇。

  此诗在语言运用上同其他《颂》诗一样,讲究典雅庄重,但由此也产生弊端,难免有些刻板乏味(当然也有好的句子,如“约軝错衡,八鸾鸧鸧”等)。在韵律安排上,此诗倒很有特色,三换韵脚,先用鱼部韵,再用耕部韵,最后是用阳部韵。押阳部韵的句子特多,从“黄耇无疆”到“汤孙之将”的下半部分十一句,连用“疆”、“衡”、“鸧”、“享”、“将”、“康”、“穰”、“享”、“疆”、“尝”、“将”十一个阳部韵,读起来音调非常铿锵和谐,其音节美显然远胜于文句美。后世句句用韵的“柏梁体”诗恐怕也是滥觞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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