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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全文

时间:2024-07-17 07:22:04 诗经 我要投稿

[精品]诗经全文

诗经全文1

  丘中有麻

[精品]诗经全文

  丘中有麻,彼留子嗟。彼留子嗟,将其来施施。

  丘中有麦,彼留子国。彼留子国,将其来食。

  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贻我佩玖。

  【注释】

  麻:大麻,桑科植物,一年生草本,茎皮长而坚韧,古人多用以纺布编织等。

  留子嗟:春秋时周大夫,子嗟为其字,在朝贤而有功,后被放逐。

  将:表示请求或希望之意。

  施施:舒缓行走貌。

  留子国:春秋时贤人,留子嗟之父,子国为其字。

  李:落叶乔木,春天开白色花,果实称李子,熟时黄色或紫红色。

  留之子:留氏之子。

  佩玖:作佩饰用的浅黑色美石。

  【翻译】

  小土丘上有大麻,是那留子嗟的功劳。那位留子嗟啊,希望他能缓缓到来。小土丘上有麦田,是那留子国的功劳。那位留子国啊,希望他来食用麦谷。小土丘上有李树,是那留氏之子的功劳。那留氏之子啊,赠给我浅黑的佩石。

  【解读】

  对《丘中有麻》这首诗的解读,古今学者也存在较大分歧。《毛诗序》认为此诗是庄王不明,贤人放逐背景之下的国人思贤之作,而朱熹《诗集传》认为此诗写的是妇人望其所与私者而不来,怀疑对方另有与之私者而留之者。近现代学者多倾向于朱熹的观点,不过认为彼留子嗟并非女子的怀疑,而是她对二人在彼处幽会的回忆之辞。如果依此说法,将嗟解释为语气助词,后文的国子二字势必也只能解为语气助词,然而遍观《诗经》,这种用法几乎无例可寻。再者,结合《邶风静女》等诗,可大略知晓周时平民男女互赠信物之俗,贫穷百姓而以佩玖贵物相赠,于理难通。再加上《毛诗》已考定留子嗟留子国为人名,为使上下诗句得到贯通、合理的解释,因此此处从《毛诗序》之说。

  本诗共分三章,每章四句,皆运用叠咏结构。留子嗟是周时的贤臣,本应受到王室礼遇,最终却遭到君王放逐,因此他能得到民众普遍的思念感怀,也在情理之中。各章分别以山丘上的麻麦李起兴,这三种植物都属于农作物,实际上是诗人托物言志之辞,用以引出本诗主人公彼留子嗟,表明正是在他的.德政之下,百姓才会有这种安定自足的生活,感念之情溢于言表。所以后文民众以顶真手法反复咏唱,希望能够邀请他前来,品尝一番因他才有的丰硕谷物,流露出农人善良淳朴、知恩图报的风格。第二章中写到留子嗟之父留子国,对此孔颖达认为,本诗歌咏的主人公并非留子国,只是因诗人思怀子嗟,溯及其父,以其家族世代累德而誉美之,这和《王风扬之水》中互文修辞的运用十分类似。

  此外,《毛诗》认为末句中的佩玖象征着留子嗟之德如同美玉,贻我佩玖表明诗人希望留子嗟将其精神品质传递给自己,使自己的人格境界在其感化和砥砺之下,最终也能升华到他那样的高度。这个说法合乎诗意又耐人寻味,而且也深具教育启发意义。

诗经全文2

  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

  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

  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闻亦式,不谏亦入。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

  注释

  (1)思:发语词,无义。齐(zhāi):通“斋”,端庄貌。大任:即太任,王季之妻,文王之母。

  (2)媚:美好。周姜:即太姜。古公亶父之妻,王季之母,文王之祖母。

  (3)京室:王室。

  (4)大姒:即太姒,文王之妻。嗣:继承,继续。徽音:美誉。

  (5)百斯男:众多男儿。百,虚指,泛言其多。斯,语助词,无义。

  (6)惠:孝敬。宗公:宗庙里的先公,即祖先。

  (7)神:此处指祖先之神。罔:无。时:所。

  (8)恫(tōnɡ):哀痛。

  (9)刑:同“型”,典型,典范。寡妻:嫡妻。

  (10)御:治理。

  (11)雝(yōnɡ)雝:和洽貌。宫:家。

  (12)肃肃:恭敬貌。庙:宗庙。

  (13)不显:不明,幽隐之处。临:临视。

  (14)无射(yì):即“无斁”,不厌倦。“射”为古“斁”字。保:保持。

  (15)肆:所以。戎疾:西戎之患。殄:残害,灭绝。

  (16)烈假:指害人的疾病。瑕,与“殄”义同。

  (17)式:适合。

  (18)入:接受,采纳。

  (19)小子:儿童。造:造就,培育。

  (20)古之人:指文王。无斁(yì):无厌,无倦。

  (21)誉:美名,声誉。髦:俊,优秀。

  译文

  雍容端庄是太任,周文王的好母亲。贤淑美好是太姜,王室之妇居周京。太姒美誉能继承,多生男儿家门兴。

  文王孝敬顺祖宗,祖宗神灵无所怨,祖宗神灵无所痛。示范嫡妻作典型,示范兄弟也相同,治理家国都亨通。

  在家庭中真和睦,在宗庙里真恭敬。暗处亦有神监临,修身不倦保安宁。

  如今西戎不为患,病魔亦不害人民。未闻之事亦合度,虽无谏者亦兼听。

  如今成人有德行,后生小子有造就。文王育人勤不倦,士子载誉皆俊秀。

  鉴赏 《思齐》全

  二十四句,毛传将其分为五章,前两章每章六句,后三章每章四句。郑玄作笺,将其改为四章,每章均为六句。相比较而言,毛传的划分更为合理,故后代大多从之。

  首章六句,赞美了三位女性,即“周室三母”:文王祖母周姜(太姜)、文王生母大任(太任)和文王妻子大姒(太姒)。但其叙述顺序却并非按世系进行,而是先母亲,再祖母,后妻子。孙鑛对此分析道:“本重在太姒,却从太任发端,又逆推上及太姜,然后以‘嗣徽音’实之,极有波折。若顺下,便味短。”(陈子展《诗经直解》引)说此章“重在太姒”似可商榷,但言其“极有波折”尚可一听。马瑞辰对此亦曰:“按‘思齐’四句平列。首二句言大任,次二句言大姜。末二句‘大姒嗣徽音’,乃言大姒兼嗣大姜大任之德耳。古人行文自有错综,不必以思媚周姜为大任思爱大姜配大王之礼也。”(《毛诗传笺通释》)

  《毛诗序》谓此诗主旨是“文王所以圣也”,孔颖达疏曰:“作《思齐》诗者,言文王所以得圣由其贤母所生。文王自天性当圣,圣亦由母大贤,故歌咏其母,言文王之圣有所以而然也。”欧阳修亦曰:“文王所以圣者,世有贤妃之助。”(《诗本义》)按此之意,文王是由于得到其母其妻之助而圣,所以此诗赞美“文王所以圣”即是赞美周室三母。但整首诗只有首章言及周室三母,其余四章片言未提,正如严粲所云:“谓文王之所以得圣由其贤母所生,止是首章之意耳。”(《诗缉》)毛传和郑笺是将首章之意作为全诗之旨了。其实此诗赞美的对象还是文王,赞美的是“文王之圣”,而非“文王之所以圣”。首章只是全诗的引子,全诗的发端,重心还在以下四章。

  二章六句,包含两层意思。前三句承上而来,言文王孝敬祖先,故祖神无怨无痛,保佑文王。后三句言文王以身作则于妻子,使妻子也像自己那样为德所化;然后又作表率于兄弟,使兄弟也为德所化;最后再推及到家族邦国中去。这三句颇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意味。毛传将此章第四句“刑于寡妻”的“刑”训作“法”,郑玄笺曰:“文王以礼法接待其妻,至于宗族。”除此诗外,“刑”在《诗经》中还出现五次,共有两种解释:一为名词的“法”,一为动词的“效法”。此诗的“刑”是动词,所以还是解释“效法”为好,况且郑玄所说的“礼法”是后起的.概念,恐非文王时就有。“刑于寡妻”即“效法于寡妻”,也就是“被寡妻所效法”,所以“刑”逐渐又引申为“型”,即典型、模范,此诗用的就是这个意思。

  从第三章开始,每章由六句转为四句。第三章的前两句承上章的后三句而来,以文王在家庭与在宗庙为典型环境,言其处处以身作则,为人表率。后两句“不显亦临,无射亦保”进一步深化主题。“不显”一词在《诗经》中还有十一见,其中十处作“丕显”(即很显明)解,唯有《大雅·抑》“无日不显,莫予云觏”作“昏暗、不明亮”解,意即:莫说因为这里光线昏暗而无人能看见我。朱熹《诗集传》释曰:“无日此非显明之处,而莫予见也。当知鬼神之妙,无物不体,其至于是,有不可得而测者。”此诗的“不显”亦是这个意思。《诗集传》释此句曰:“不显,幽隐之处也……(文王)虽居幽隐,亦常若有临之者。”也就是说此句意谓:文王即使身处幽隐之处,亦是小心翼翼,而不为所欲为,因为他觉得再幽隐的地方也有神灵的眼睛在注视着。此处甚有后代“慎独”的意味。第四句的“无射”在《诗经》中凡三见,其他二处均作“无斁”解,此处恐亦不例外。“无斁”是无厌不倦之意。“无射亦保”的“保”即《大雅·烝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的“保”,全句谓文王孜孜不倦地保持美好的节操。

  如果说第三章言文王“修身”的话,那么最后两章就是“治国”了,所以方玉润说:“末二章承上‘家邦’推广言之。”(《诗经原始》)第四章的前两句“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谓文王好善修德,所以天下太平,外无西戎之患,内无病灾之忧。诸家有关“瑕”、“殄”二字的解释五花八门,繁不胜繁。其实这二字意义相近,《尚书·康诰》有“不汝瑕殄”,“瑕”“殄”并称,孔安国传曰:“我不汝罪过,不绝亡汝。”可见二字均有伤害、灭绝之义。第四章后两句“不闻亦式,不谏亦入”各家的解释亦是五花八门,越说越糊涂,还是《诗集传》说得最简单明了:“虽事之无所前闻者,而亦无不合于法度。虽无谏诤之者,而亦未尝不入于善。”

  最后一章不难理解,主要讲文王勤于培养人才,只是最后一句“誉髦斯士”,稍有争议。高亨《诗经今注》说:“‘誉髦斯士’,当作‘誉斯髦士’,‘斯髦’二字传写误倒。《小雅·甫田》:‘燕我髦士。’《大雅·棫朴》:‘髦士攸宜。’都是髦士连文,可证。”其实不必这样推断。“誉”是好的意思,“髦”是俊的意思,在此均用作动词,“誉髦斯士”就是“以斯士为誉髦”。

  薛瑄说:“《思齐》一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备焉。”(见《传说汇纂》)确实,它反映出传统道德在文王身上的完满体现。

诗经全文3

  [先秦]诗经

  有杕之杜,有睆其实。王事靡盬,继嗣我日。日月阳止,女心伤止,征夫遑止。

  有杕之杜,其叶萋萋。王事靡盬,我心伤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檀车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远!

  匪载匪来,忧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为恤。卜筮偕止,会言近止,征夫迩止。

  注释:

  【1】杕(dì):树木孤独貌。

  【2】杜:一种果木,又名赤棠梨。

  【3】有:句首语助词,无义。

  【4】睆(huǎn):果实圆浑貌。

  【5】实:果实。

  【6】靡:没有。

  【7】盬(gǔ):停止。

  【8】嗣:延长、延续。

  【9】阳:农历十月,十月又名阳月。

  【10】止:句尾语气词。

  【11】遑(huáng):闲暇。一说忙。

  【12】萋萋:草木茂盛貌。

  【13】陟(zhì):登山。

  【14】言:语助词,无义。

  【15】杞:即枸杞,落叶灌木,果实小而红,可食,可入药。

  【16】忧:此为使动用法,使父母忧。一说忧父母无人供养。

  【17】檀车:役车,一般是用檀木做的,一说是车轮用檀木做的。

  【18】幝(chǎn)幝:破败貌。

  【19】牡:公马。

  【20】痯(guǎn)痯:疲劳貌。

  【21】匪:非。

  【22】载:车子载运。

  【23】孔:很,大。

  【24】疚(jiù):病痛。

  【25】期:预先约定时间。

  【26】逝:过去。

  【27】恤(xù):忧虑。

  【28】卜:以龟甲占吉凶。

  【29】筮(shì):以蓍草算卦。

  【30】偕:合。

  【31】会言:合言,都说。一说“会”为聚合(离人相聚),“言”为语助词,无义。

  【32】迩(ěr):近。

  赏析:

  第一章“有杕之杜,有睆其实”两句即以“兴”起首,是《诗经》中常用的手法之一。这以“兴”起的两句与后边的内容有着某种情绪的关联:孤立的赤棠,象征着夫妻分处,彼此孤零;但孤立的赤棠尚能结出圆滚滚的果实,而分离的夫妻却不能尽其天性,故不能不睹物而兴感!

  第三句以下,则赋叙其事:“由于王家之事没有止息,丈夫不能回家。我的孤独时日还要延续下去。现在已是十月,一年又将过去,作为妻子的我,怎不因之而忧伤!”这四句是直叙心意,后一句则来一曲折,想像男方,现在应该是有空闲了,可以腾出身来回家了。前三句是分离的忧伤,后一句是空想会聚的希望。前后相衬,反映其盼望团聚之殷切。

  “遑”有解为“忙”的,那么意义正好相反,征夫正在忙着,那么还不可能回家,则体现出主人公某种程度的失望与懊丧。怀念亲夫感情深沉则是相同的。

  第二章与第一章结构相似,意义相近。前二句也是以“兴”起。第二句的“其叶萋萋”,第五句的“卉木萋止”,如果以为时间与前章靠近,则可理解为杜叶尚未黄落,草色青青尚在,颇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唐无名氏《金缕衣》)的珍惜年华之意。可是现在,王事没有结束,丈夫难以归来,眼看光阴虚度,青春浪掷,怎不悲伤!如果以为时间与前章离得稍远。则可理解为一年已经过去,四季周始,春天又已来到,杜叶又现萋萋,草木又呈葱翠,她自不免睹物兴情,忧思不绝。这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之以乐景写哀,同一手法。愁人眼中,哀景能兴哀,乐景也能兴哀!所以末句“征夫归止”,并非一般的盼望,而是站在望夫石上问天的哀号:征夫啊,归来罢!

  第三章起改用赋体。开头两句写登北山、采枸杞。郑笺云:“杞非常菜也,而升北山而采之,托有事以望君子。”孔颖达疏云:“杞木本非食菜而升北山以采之者,是托有事以望汝也。”故此两句并非游离中心之句,而是深含怀亲望夫之情。

  五、六、七三句,全为揣想之辞。“檀车”是檀木制作的役车,或者说是以檀木为轮的车。《魏风·伐檀》篇“坎坎伐檀”“坎坎伐辐”“坎坎伐轮”诸句可以印证。戍役时间那么久,想像所乘役车早已破旧,拉车的四马也已疲困,再也不能继续役作了。如以此为前提,则自然得出结论:征夫回家的日子不远了。有人认为“幝幝”与“啴啴”同义,是车声。这似乎听到了征夫归途中的车轮滚动的轧轧声,疲惫四马艰难奔跑的特特声,它同样反映出女方忧思劳瘁的情貌,不过想像中彼此的距离要比前说更近了。

  第四章仍用赋体。第一句两个“匪”,是为了音节的需要,实际作用一个就行,即“匪载来”(车子没有载着你回来)。这是前章“檀车”三句的转折,前章以为“还远”,而实际则朝盼暮望就是不见载着你的车子到来。这四字与后来唐宋词中的“过尽千帆皆不是”(温庭筠《望江南·梳洗罢》)、“误几回天际识归舟”(柳永《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同一意境。第二句则是前三章伤、悲、忧的心情的发展,伤得悲得忧得成了大病!第三句“期逝不至”是承应第一句“匪载匪来”,第四句“而多为恤”是承应第二句“忧心孔疚”。这四句集中写忧郁、失望。而五、六、七三句又是一次转折,在失望中又获得一丝亮意:求卜问筮,卜筮结论一致,都说“近了”。这给失望枯干的心灵注入一丝滋润,“征夫迩止”,这是获得片时的'安慰,寄希望于明天。

  对此诗主诉者是谁,说法颇不一致。《毛诗序》说:“杕杜,劳还役也。”这是说全诗是戍役者的口吻,是男思女。不论是女思男还是男思女,在诠释时都会遇到一些麻烦。如说女思男,则一、二、三章的“我”就没有男思女的解释来得直接。如说男思女,则“女心伤止”“女心悲止”的“女”又较别扭;而三、四两章以男方口吻去解释,更难圆其说。变通的办法是将写男的方面“继我时日”“征夫遑止”等句作为女方的猜想,或者将写女的方面“女心伤止”“女心悲止”等句以及三、四两章当作男方的猜想去理解以求前后统一。但两者相较,似还以女思男较为通畅,而第三、四两章传统上亦从女思男角度去理解。

诗经全文4

  [先秦]诗经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

  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

  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注释:

  1、日:比喻女子颜色盛美。

  2、姝:貌美。

  3、履:踏,践。一说同“蹑”,放轻脚步。

  4、即:就。一说通“膝”,古人席地而坐,安坐则膝在身前。

  5、闼(tà):内门。一说内室。

  6、发:走去,指蹑步相随。一说脚迹。

  作品赏析:

  此诗共两章,每章首句,毛传以为“兴也”,季本《诗说解颐》以为“赋也”,严虞惇《读诗质疑》又以为“比也”;除此还有“兴而赋”、“比而赋”等不同说法。这两句是含有象征意义的起兴:诗人早晨面对初升的旭日,或晚间仰望刚起的新月,都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艳丽而热烈的朝阳,皎洁而恬静的月光,多么像他那位艳美而温柔的情人(妻子)啊。她对他的追求是那样大胆热切,又充满着柔情蜜意,竟不顾一切自荐枕席,男欢女悦。两章的'二、三两句承接自然。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说得好:“诗起于经过在沉静中回味的情绪。”(转引自朱光潜《诗论》)此篇作者正是有感于朝阳、明月而沉浸在甜蜜的“回味”中,由此激起了难以压抑的爱的狂潮,竟脱口而出透露了他与她洞房中的隐私:不仅说出了情人(妻子)在他的卧室内,还情不自禁地描述了他们亲昵的情景——“履我即兮”、“履我发兮”。从中可以体会到他的叙述是带着颇为得意的幸福感的,读者能触摸到他那颗被爱情撩拨得激烈跳荡的心。正因为如此,所以十句诗中竟有六句有“我”字,自我矜喜之情溢于言表。此诗格调粗犷而不轻薄,俏皮而不油滑,体现了古代情歌质朴的本色。

  此诗押韵有其特色,每章皆是一、三、四、五句押韵,并且都与“兮”字组成“富韵”,三句与四句又是重复的,音节舒缓而绵延,有着流连咏叹的情味。全诗八个“兮”字韵脚,《正韵》称为“联章韵”。

诗经全文5

  [先秦]诗经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注释:

  【1】爰:于何,在哪里。

  【2】唐:植物名。即女萝,俗称菟丝子,寄生蔓草,秋初开小花,子实入药。一说当读为“棠”,梨的一种。

  【3】沬(mèi):春秋时期卫国邑名,即牧野,在今河南淇县南。

  【4】乡:郊外。

  【5】云:句首语助词。

  【6】谁之思:思念的是谁。

  【7】孟姜:姜家的大姑娘。孟,排行老大。姜、弋、庸,皆贵族姓。

  【8】桑中:卫国地名,亦名桑间,在今河南滑县东北。一说指桑树林中。

  【9】要(yāo):邀约。

  【10】上宫:楼也,指宫室。一说地名。

  【11】淇:水名。淇水在今河南浚县东北。

  【12】弋(yì):姓。

  【13】葑(fēng):芜菁,即蔓菁菜。

  【14】庸:姓。

  作品赏析:

  此诗三章,全以采摘某种植物起兴。这是上古时期吟咏爱情、婚嫁、求子等内容时常用的手法之一,也就是说,在上古时期,采摘植物与性有着某种神秘的或是象征性的联系,至于两者之间在文化上为何能牵系在一起或如何发生瓜葛,这与原始交感巫术有关,在此不作详论。但若从现代美学角度来看,以采摘植物起兴爱情等题材,在审美上和爱情上倒也有一定的同构同形关系,因为炽热的情欲与绿意葱茏的草木都可给人带来勃然的'欣悦。所以,以“采唐”“采麦”“采葑”起兴,在含蓄中有深情,形象中有蕴意。

  “兴”以下的正文中,主人公完全沉浸在了狂欢后的甜蜜回忆里。除每章改换所欢爱者外,三章竟然完全相同,反覆咏唱在“桑中”、“上宫”里的销魂时刻以及相送淇水的缠绵,写来又直露无碍,如数家珍。似乎以与多位情人幽会为荣乐,表现了一位多情浪子渔色后的放荡、得意心态,其句式由四言而五言而七言,正是这种心态的表露,尤其每章句末的四个“矣”字,俨然是品咂、回忆狂欢之情时的感叹口吻。近人或认为孟姜、孟弋、孟庸当是一人,若如此,似不合《诗经》中运用复沓的家法。《诗经》中用复沓虽只更换个别词汇,但无论更换的是动词、名词,诗意上多有所递进或拓展,比较典型的如《周南·芣苢》中的“采之”“有之”“掇之”“捋之”“袺之”“襭之”,一字之差,却记叙了一个完整的劳动过程;若此诗中三姓实指一人,一者整首诗三章全为重复,不免过于臃肿拖沓,毫无意味;二者也与“群婚性的男女欢会”的诗意不合。

  此诗若依自古以来的“用诗”体例,抛开其隐含的本意,作为一首热烈活泼的情歌来看,也无不可。它的一个最大特色,是自言自语,反复咏唱,每章的前半段只换了两三个字,采集对象换了,地点变换了,美女的姓氏换了,而后半段一字不易。无论是等待、幽会还是送别分手的地方,都没有变换。主人公完全沉浸于自己和美女约会的美好回忆之中。

诗经全文6

  [先秦]诗经

  瞻彼旱麓,榛楛济济。岂弟君子,干禄岂弟。

  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禄攸降。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清酒既载,骍牡既备。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瑟彼柞棫,民所燎矣。岂弟君子,神所劳矣。

  莫莫葛藟,施于条枚。岂弟君子,求福不回。

  注释:

  【1】旱麓:旱山山脚。旱,山名,据考证在今陕西省南郑县附近。

  【2】榛(zhēn)楛(hù):两种灌木名。济(jǐ)济:众多的样子。

  【3】岂(kǎi)弟(tì):即“恺悌”,和乐平易。

  【4】君子:指周文王。

  【5】干(gān):求。

  【6】瑟:光色鲜明的样子。

  【7】玉瓒(zàn):圭瓒,天子祭祀时用的酒器。玉圭做柄,柄的一端是勺,用以舀秬鬯。

  【8】黄流:黄,用黄金制成或镶金的酒勺;流。用黑黍和郁金草酿造配制的酒,用于祭祀,即秬(jù)鬯(chàng)。

  【9】攸:所。

  【10】鸢(yuān):鸷(zhì)鸟名。即老鹰。

  【11】戾(lì):到,至。

  【12】遐:通“胡”,何。

  【13】作:作成,作养。

  【14】骍(xīn)牡:红色的公牛。

  【15】介:求。

  【16】景:大。

  【17】瑟:众多的样子,与第二章的“瑟”字不同义。

  【18】柞(zuò)棫(yù):栎(lì)树与白桵(ruí)树。郑玄笺:“柞,栎也;棫,白桵也。”

  【19】燎(liǎo):焚烧,此指燔柴祭天。

  【20】劳:慰劳。或释为保佑。

  【21】莫莫:同“漠漠”,众多而没有边际的样子。

  【22】葛藟(léi):葛藤。

  【23】施(yì):伸展绵延。

  【24】条枚:树枝和树干。

  【25】回:奸回,邪僻。

  作品赏析:

  关于此诗的主旨,《毛诗序》云:“《旱麓》,受祖也。周之先祖世修后稷、公刘之业,大王、王季申以百福干禄焉。”三家诗义同。关于“受祖”的意思,唐孔颖达疏云:“言文王受其祖之功业。”清魏源《诗古微》说是“祭祖受福”。而宋朱熹《诗集传》以为此诗内容是“咏歌文王之德”,其《诗序辨说》又谓“《序》大误,其曰‘百福干禄’者,尤不成文理”。清方玉润《诗经原始》则既斥《毛序》所说为“梦呓”,又不满《诗集传》“语殊泛泛”,认为“此盖祭祀受福而言也”,“上篇(指《大雅·棫朴》)言作人(《大雅·棫朴》第四章有“周王寿考,遐不作人”之句),于祭祀见一端;此篇言祭祀,而作人亦见其极盛”。而今人程俊英《诗经译注》将此诗视为一首“歌颂周文王祭祖得福,知道培养人才的诗”。

  此诗全篇共六章,每章四句,以“岂弟君子”一句作为贯穿全篇的气脉。首章前两句以旱山山脚茂密的榛树楛树起兴,也带有比意。毛传解曰:“言阴阳和,山薮殖,故君子得以干禄乐易。”郑玄笺云:“林木茂盛者,得山云雨之润泽也。喻周邦之民独丰乐者,被其君德教。”他们从君与民两方面申说,讲得都很透辟。后两句“岂弟君子,干禄岂弟”,如郑玄笺所说,意为君主“以有乐易之德施于民,故其求禄亦得乐易”,也就是说,因和乐平易而得福,得福而更和乐平易。前事之因适为后事之果,语有深意。

  第二章起开始触及“祭祖受福”的主题。“瑟彼玉瓒,黄流在中”两句,玉之白与酒之黄,互相映衬,色彩明丽,由文字而产生的视觉效果极佳,因此姚际恒评之为“华语”(《诗经通论》)。

  第三章从祭祀现场宕出一笔,忽然写起了飞鸢与跃鱼,章法结构显得摇曳多姿。“鸢飞戾天,鱼跃在渊”,表层语义极其明晰,但深层语义则不易索解。郑玄笺云:“(鸢)飞而至天,喻恶人远去,不为民害也;鱼跳跃于渊中,喻民喜得所。”但在注《礼记·中庸》所引这两句诗时,他竟又说:“言圣人之德,至于天则鸢飞戾天,至于地则鱼跃于渊,是其明著于天地也。”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讥之为“随文解释”。而王氏书中认可的代表《鲁诗》说的汉王符《潜夫论·德化》则解释为:“君子修其乐易之德,上及飞鸟,下及渊鱼,罔不欢忻悦豫,又况士庶而不仁者乎。”(释下面的“遐不作人”之“人”为“仁”)因为既然王氏认为《大雅·棫朴》“遐不作人”一句中的“作人”是“作养人材”的意思,那么此诗中的“遐不作人”句自然说的也是培养人才之事,不当另释“人”为“仁”。“鸢飞戾天,鱼跃在渊”,实际上说的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意思,象征优秀的人才能够充分发挥他们的才智。因此下面两句接下去写“岂弟君子,遐不作人”,也就是说和乐平易的君主不会不培养新人让他们发扬光大祖辈的德业。

  第四章在第三章宕出一笔后收回,继续写祭祀的现场,“清酒既载”与第二章的“黄流在中”断而复接,决不是寻常闲笔。这儿写的是祭祀时的“缩酒”仪式,即斟酒于圭瓒,铺白茅于神位前,浇酒于茅上,酒渗入茅中,如神饮之。接下去的“騂牡既备”一句,写祭祀时宰杀作牺牲的.牡牛献飨神灵。有牛的祭祀称“太牢”,只有猪、羊的祭祀称“少牢”,以太牢作祭,礼仪很隆重。

  第五章接写燔柴祭天之礼,人们将柞树棫树枝条砍下堆在祭台上作柴火,将玉帛、牺牲放在柴堆上焚烧,缕缕烟气升腾天空,象征与天上神灵的沟通,将世人对神灵虔诚的崇敬之意、祈求之愿上达。对于这样的君民,昊天上帝与祖宗先王在天之灵自然会有“所劳矣”,自然会赐以“景福”。

  于是最后一章,在第一章、第三章之后三用比兴,以生长茂密的葛藤在树枝树干上蔓延不绝比喻上天将永久地赐福给周邦之君民。葛藟之“莫莫”与榛楛之“济济”,一尾一首两用叠字词,也有呼应之妙。最后一句“求福不回”,一般有两解:或解作求福“不违背先祖之道”(郑玄笺),或解作“求福不以邪道”(高诱注《吕氏春秋·知分》所引此诗)。

  此诗通篇弥漫着温文尔雅的君子之风。这和祭祀的庄严仪式是相匹配的。从自然风物描写来看,既有“榛楛济济”,也有“莫莫葛藟”,一派风光。从祭祀场面来看,既有玉瓒黄流,又有清酒骍牡,色彩斑斓。从诗人内心来看,既有“福禄攸降”的良好祝愿,又有“遐不作人”的强烈期盼。诗章虽短,但内涵颇丰。

诗经全文7

  [先秦] 诗经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

  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

  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焉允臧。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

  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1]牝三千。

  注释:

  【1】定:定星,又叫营室星。十月之交,定星昏中而正,宜定方位,造宫室。

  【2】作于楚宫:即在楚丘地方营建宫室。于,古声与“为”通,作为之意。楚,楚丘,地名,在今河南滑县东、濮阳西。

  【3】揆(kuí):测度。

  【4】日:日影。

  【5】树:种植,栽种。

  【6】榛栗:落叶乔木,榛果形圆而壳厚,栗果比榛果大。两种果实皆可食,味美。

  【7】椅桐梓漆:四种木名,都是做琴瑟的好材料。椅,山桐子。桐,即梧桐。梓,木质好,供建筑及制家具用。漆,树汁可以漆物者为漆。

  【8】爰(yuán):于是。

  【9】升:登。

  【10】虚(qū):一说故城,一说大丘,同“墟”。

  【11】望:眺望。

  【12】堂:楚丘旁邑。

  【13】景山:大山。

  【14】京:高丘。

  【15】降:从高处下来。

  【16】观:考察。

  【17】桑:桑田。

  【18】卜云其吉:经过占卜得出结果说吉利。

  【19】允:确实。

  【20】臧:好,善。

  【21】灵:善。

  【22】零:落雨。

  【23】倌:驾车小臣。

  【24】星言:晴焉。

  【25】夙:早上。

  【26】匪:犹“彼”。

  【27】直:特也。

  【28】秉心:用心、操心。

  【29】塞渊:踏实深远。

  【30】騋(lái):七尺以上的马。

  【31】牝(pìn):母马。

  【32】三千:约数,表示众多。

  作品赏析:

  此诗分三章,每章共七句。首章写在楚丘营建宫室。古代科学技术还比较原始,建造宅邸需要定向,只能依靠日星。定星每年夏历十月十五至十一月初,黄昏时分出现在正南天空,与北极星相对应,就可准确测定南北方位。至于东西,揆度日影也可确知。又十月后期方届农闲,严寒尚未至,古人于此时修宫筑室,自是相当科学。至于栽种树木,古代在宫殿庙宇建筑旁需植名木,如“九棘”“三槐”之类,也有一定规定。楚丘宫庙等处种植了“榛栗”,这两种树的果实可供祭祀;种植了“椅桐梓漆”,这四种树成材后都是制作琴瑟的好材料。古人大兴土木兼顾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这对今天也是一种启发。“爰伐琴瑟”,很有意思。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立国之初就考虑到将来能歌舞升平,琴瑟悠飏,可见深谋远虑与充满自信,非苟且偷安者比,由此让人品尝出诗中隐寓的褒美之意。首章写的是群体劳动,那样的科学规划,那样的紧张有序,那样的自豪自信,在颇为整饬而略带进行曲色彩的诗行中,读者仿佛触摸到了卫人重建家园时那种明朗而又热烈的欢快脉搏。可是,人们不可能自发盲目劳作,也不可能群龙无首,这一大规模工程究竟由谁擘画和领导的,由此造成小小悬念,自然折入二章的倒叙缘由,章法安排上具有跌宕之势。

  二章追叙卫文公卜筑楚丘的全过程。全过程包括二个层次:尽人事,敬天命。前五句为尽人事,先是“望”,后是“观”。望是登高远望,登上漕邑故墟,眺望楚丘。“望楚”的重复,说明端详得极其细致,慎重而又慎重。此外。还考察了附近的堂邑和高高下下的大小山丘。这显示文公有丰富的堪舆风水知识。“观”是降观,下到田地察看蚕桑水土,是否宜耕宜渔。这都是有关国计民生的根本大计,作为贤君自然不会疏忽。这五句从“登”到“降”,从“望”到“观”,全景扫描,场面宏远,在广阔雄伟的背景上刻划了既高瞻远瞩又脚踏实地的文公形象。最后两句写占卜,经“天意”认可,人事才算定局,它有助于今天读者认识古代历史。

  与二章大刀阔斧手笔迥不相侔,三章却于细微处见精神。三章写文公躬劝农桑。“好雨知时节”,有一天夜里春雨绵绵滋润大地,黎明时分天转晴朗,文公侵晨起身,披星戴月,吩咐车夫套车赶往桑田。这幅具体的细节描写图,要传达的信息也不言而喻:文公重视农业生产,亲自前往劝耕督种。由小见大,文公平时夙兴夜寐劳瘁国事的情景,都不难想见。

  三章的最末三句是全篇的结穴,揭出题旨:他可不是平庸的.一般的人,他的用心是多么的实在多么的深远啊!全诗叙事,都用赋的手法,从赋中让人品味出赞颂的韵味。“匪直也人,秉心塞渊。”二句虽然也是赋,却有更多的抒情色彩。由于文公“秉心塞渊”,崇尚实际,不繁文缛节做表面文章,才使卫国由弱变强。一、二、三章的所有叙写,无不围绕“秉心塞渊”而展开。

  诗末句“騋牝三千”,好像与全诗内容风马牛不相及,其实是构成一种因果关系。上述卜地、筑宫、兴农种种是因,此句是果。兵强马壮,常体现一国的富强,在文公治理下,卫国确实日臻富强。《诗经原始》也高度评价文公治卫,称其“不数年而戎马寖强,蚕桑尤盛,为河北巨邦。其后孔子适卫犹有庶哉之叹,则再造之功不可泯也”。

诗经全文8

  [先秦]诗经

  原文:

  卢令令,其人美且仁。

  卢重环,其人美且鬈。

  卢重鋂[1],其人美且偲[2]。

  注释:

  【1】卢:黑毛猎犬。

  【2】令令:即“铃铃”,猎犬颈下套环发出的响声。

  【3】其人:指猎人。

  【4】仁:仁慈和善。

  【5】重(zhòng)环:大环套小环,又称子母环。

  【6】鬈(quán):勇壮。一说发好貌。

  【7】重鋂(méi):一个大环套两个小环。

  【8】偲(cāi):多才多智。一说须多而美。

  作品赏析:

  此诗意在描写打猎人的本领和美德。其人带着猎犬出猎,品德仁慈,卷发美髯,具有长者之相。作者是以羡慕的眼光,对猎人的外在英姿和内在美德进行夸赞。

  打猎是古代农牧社会习以为常的事。猎者除获得生活所需之物外,还有健身习武的好处。古人认为,国家要强盛,离不开文治武功。体魄强健,好勇善战,体现了国人的.尚武精神。仁爱慈善,足智多谋,体现了国人的文明精神。因此,文武并崇,刚柔兼济,在古代形成一种风尚,一种共识。在这种风气影响下,人们往往把是否能文能武作为衡量一个人是否有出息的重要标准。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也常常以这种标准与眼光来衡量和观察各种人物,一旦有这样的人物出现,就倍加赞赏,此诗中的猎者就是其中一例。作者选取狩猎这一常见习俗,对猎人的善良、勇敢、能干和美姿进行赞誉,既是情理中事,又是诗人审美眼光独到之处。

  此诗采用了由犬及人、由实到虚的写法。全诗共三章,每章的第一句均以实写手法写犬;每章的第二句均以虚写手法写人。“即物指人,意态可掬”(陈震《读诗识小录》)。“令令”“重环”“重鋂”,是写犬,不仅描绘其貌,而且描摹其声。由此可以想见当时的情景:黑犬在猎人跟前的受宠貌和兴奋貌,猎犬在跑动中套环发出的响声等等,这就从一个侧面烘托出狩猎时的气氛。未见其人,先闻其“卢令令”之声。后面才走出诗中的主人公。“美且仁”“美且鬈”“美且偲”,则是写人,在夸赞猎人英姿的同时,又夸赞猎人的善良、勇敢和才干。这样看来,诗中所赞美的猎人,是个文武双全、才貌出众的人物,以致引起旁观者(包括作者)的羡慕、敬仰和爱戴。从感情的角度看是真实的,从当时所崇尚的民风看,也是可信的。

  全诗仅二十四字,就勾勒出一个壮美、仁爱、勇武、多才的年青猎人带着心爱的猎犬打猎的情景,文字简练,形象生动。

诗经全文9

  [先秦]诗经

  小戎俴收,五楘梁辀。游环胁驱,阴靷鋈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四牡孔阜,六辔在手。骐骝是中,騧骊是骖。龙盾之合,鋈以觼軜。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俴驷孔群,厹矛鋈錞。蒙伐有苑,虎韔镂膺。交韔二弓,竹闭绲縢。言念君子,载寝载兴。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注释:

  【1】小戎:兵车。因车厢较小,故称小戎。

  【2】俴(jiàn)收:浅的车厢。俴,浅;收,轸。四面束舆之木谓之轸。

  【3】五楘(mù):用皮革缠在车辕成X形,起加固和修饰作用。五,古文作X。

  【4】梁辀(zhōu):曲辕。

  【5】游环:活动的环。设于辕马背上。协驱:一皮条,上系于衡,后系于轸,限制骖马内入。

  【6】靷(yìn):引车前行的皮革。

  【7】鋈(wù)续:以白铜镀的环紧紧扣住皮带。鋈,白铜;续,连续。

  【8】文茵:虎皮坐垫。

  【9】畅毂(gǔ):长毂。毂,车轮中心的圆木,中有圆孔,用以插轴。

  【10】骐:青黑色如棋盘格子纹的马。

  【11】馵(zhù):左后蹄白或四蹄皆白的马。

  【12】言:乃。

  【13】君子:指从军的丈夫。

  【14】温其如玉:女子形容丈夫性情温润如玉。

  【15】板屋:用木板建造的房屋。秦国多林,故以木房为多。此处代指西戎(今甘肃一带)。

  【16】心曲:心灵深处。

  【17】牡:公马。

  【18】孔:甚。

  【19】阜:肥大。

  【20】辔(pèi):缰绳。一车四马,内二马各一辔,外二马各二辔,共六辔。

  【21】骝(liú):赤身黑鬣的马,即枣骝马。

  【22】騧(guā):黄马黑嘴。

  【23】骊(lí):黑马。

  【24】骖(cān):车辕外侧二马称骖。

  【25】龙盾:画龙的盾牌。

  【26】合:两只盾合挂于车上。

  【27】觼(jué):有舌的环。

  【28】軜(nà):内侧二马的辔绳。以舌穿过皮带,使骖马内辔绳固定。

  【29】邑:秦国的属邑。

  【30】方:将。

  【31】期:指归期。

  【32】胡然:为什么。

  【33】俴(jiàn)驷(sì):披薄金甲的四马。

  【34】孔群:群马很协调。

  【35】厹(qiú)矛:头有三棱锋刃的长矛。

  【36】錞(duì):矛柄下端金属套。

  【37】蒙:画杂乱的羽纹。

  【38】伐:盾。

  【39】苑(yūn):花纹。

  【40】虎韔(chàng):虎皮弓囊。

  【41】镂膺:在弓囊前刻花纹。

  【42】交韔二弓:两张弓,一弓向左,一弓向右,交错放在袋中。交:互相交错;韔:用作动词,作“藏”讲。

  【43】闭:弓檠(qíng)。竹制,弓卸弦后缚在弓里防损伤的用具。

  【44】绲(gǔn):绳。

  【45】縢(téng):缠束。

  【46】载(zài)寝载(zài)兴:又寝又兴,起卧不宁。

  【47】厌厌:安静柔和貌。

  【48】良人:指女子的丈夫。

  【49】秩秩:有礼节,一说聪明多智貌。

  【50】德音:好声誉。

  作品赏析:

  按照现代多数学者的观点,这是一首妻子怀念征夫的诗。秦师出征时,家人必往送行,征人之妻当在其中。事后,她回忆起当时丈夫出征时的壮观场面,进而联想到丈夫离家后的情景,回味丈夫给她留下的美好形象,希望他建功立业,博得好名声,光荣凯旋。字里行间,充满着仰慕之心和思念之情。

  这首诗体现了“秦风”的特点。在秦国,习武成风,男儿从军参战,为国效劳,成为时尚。正像此诗夸耀秦师如何强大,装备如何精良,阵容如何壮观那样,举国崇尚军事,炫耀武力,正是“秦风”一大特点。诗中描写的那位女子,眼中所见,心中所想,都带有“秦风”的烙印。在她心目中,其夫是个英俊勇敢的男子汉,他驾着战车,征讨西戎,为国出力,受到国人的称赞,她为有这样一位丈夫而感到荣耀。她思念从军在外的丈夫,但她并没有拖丈夫的后腿,也没有流露出类似“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陈陶《陇西行》)那样的哀怨情绪,即如今人朱守亮所说,“不肯作此败兴语”(《诗经评释》)。

  此诗采用了先实后虚的写法,即先写女子所见,后写女子所想。秦师出征那天,她前往送行,看见出征队伍的阵容,十分壮观:战车列阵,兵强马壮,兵器精良,其夫执鞭驾车,整装待发,仿佛一幅古代战车兵阵图。队伍出发后的情景是女子的联想,其中既有对征夫在外情景的.设想,又有自己对征夫的思念。

  在章法结构上,作者对全诗作了精心安排。诗共三章,每章十句,每句四字。每章的前六句赞美秦师兵车阵容的壮观,后四句抒发女子思君情意。前六句状物,重在客观事物的描述;后四句言情,重在个人情感的抒发。从各章所写的具体内容看,各有侧重,少有雷同。先看各章的前六句:第一章写车制,第二章写驾车,第三章写兵器。再看各章的后四句,虽然都有“言念君子”之意,但在表情达意方面仍有变化。如写女子对征夫的印象:第一章是“温其如玉”,形容其夫的性情犹如美玉一般温润;第二章是“温其在邑”,言其征夫为人温厚,从军边防;第三章是“厌厌良人”,言其征夫安静柔和。又如写女子的思念心理,第一章是“乱我心曲”,意思是:想他时使我心烦意乱。第二章是“方何为期”,问他何时才能归来,盼夫归来的心情非常迫切。第三章是“载寝载兴”,辗转难眠,忽睡忽起,表明她日夜思念之情难以排除。作者这样安排内容,既不雷同,又能一气贯通。格式虽同,内涵有别。状物言情,各尽其妙。这就使得全诗的章法结构井然有序,又不显呆板。

诗经全文10

  《诗经·郑风·子衿》原文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诗经·郑风·子衿》作者简介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录周代诗歌305篇。原称“诗”或“诗三百”,汉代儒生始称《诗经》。现存的《诗经》是汉朝毛亨所传下来的,所以又叫“毛诗”。

  据说《诗经》中的诗,当时都是能演唱的歌词。按所配乐曲的性质,可分成风、雅、颂三类。“风”包括周南、召南、邶、{、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等15国风,大部分是黄河流域的民歌,小部分是贵族加工的作品,共160篇。“雅”包括小雅和大雅,共105篇。“雅”基本上是贵族的作品,只有小雅的一部分来自民间。“颂”包括周颂、鲁颂和商颂,共40篇。颂是宫廷用于祭祀的歌词。一般来说,来自民间的歌谣,生动活泼,而宫廷贵族的诗作,相形见绌,诗味不多。

  《诗经》是中国韵文的源头,是中国诗史的光辉起点。它形式多样:史诗、讽刺诗、叙事诗、恋歌、战歌、颂歌、节令歌以及劳动歌谣样样都有。它内容丰富,对周代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如劳动与爱情、战争与徭役、压迫与反抗、风俗与婚姻、祭祖与宴会,甚至天象、地貌、动物、植物等各个方面都有所反映。可以说,《诗经》是周代社会的一面镜子。而《诗经》的语言是研究公元前11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汉语概貌的最重要的资料。

  赏析

  由于孔子曾说过“《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论语》),经学家便将《诗经》的每首诗都套上“思无邪”的灵光圈,致使一部《诗经》竞成了儒家的道德教科书。如此篇《子衿》,《毛诗序》认为“刺学校废也,乱世则学校不修焉”。孔颖达疏进一步解释说:“郑国衰乱不修学校,学者分散,或去或留,故陈其留者恨责去者之辞,以刺学校之废也。经三章皆陈留者责去者之辞也。”可是在诗中实在看不出什么“学校废”的迹象。朱熹指出:“此亦淫奔之诗。”(《诗集传》)倒是看出这是男女相悦之辞,纠正了前人的曲解臆说。

  这首诗写一个女子在城楼上等候她的恋人。全诗三章,采用倒叙手法。前两章以“我”的'口气自述怀人。“青青子衿”,“青青子佩”,是以恋人的衣饰借代恋人。对方的衣饰给她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使她念念不忘,可想见其相思萦怀之情。如今因受阻不能前去赴约,只好等恋人过来相会,可望穿秋水,不见影儿,浓浓的爱意不由转化为惆怅与幽怨:“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捎个音信?纵然我没有去找你,你为何就不能主动前来?”第三章点明地点,写她在城楼上因久候恋人不至而心烦意乱,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觉得虽然只有一天不见面,却好像分别了三个月那么漫长。

  近人吴]生云:“旧评:前二章回环入妙,缠绵婉曲。末章变调。”(《诗义会通》)虽道出此诗章法之妙,却还未得个中三昧。全诗五十字不到,但女主人公等待恋人时的焦灼万分的情状宛然如在目前。这种艺术效果的获得,在于诗人在创作中运用了大量的心理描写。诗中表现这个女子的动作行为仅用“挑”、“达”二字,主要笔墨都用在刻划她的心理活动上,如前两章对恋人既全无音问、又不见影儿的埋怨,末章“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独白。两段埋怨之辞,以“纵我”与“子宁”对举,急盼之情中不无矜持之态,令人生出无限想像,可谓字少而意多。末尾的内心独自,则通过夸张修辞技巧,造成主观时间与客观时间的反差,从而将其强烈的情绪心理形象地表现了出来,可谓因夸以成状,沿饰而得奇。心理描写手法,在后世文坛已发展得淋漓尽致,而上溯其源,此诗已开其先。所以钱钟书指出:“《子衿》云:‘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子宁不来?’薄责己而厚望于人也。已开后世小说言情心理描绘矣。”(《管锥编》)

诗经全文11

  [先秦]诗经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嘤其鸣矣,求其友声,相彼鸟矣,犹求友声。

  矧伊人矣,不求友生,神之听之,终和且平。

  伐木许许,酾酒有藇,既有肥羜,以速诸父。

  宁适不来,微我弗顾,於粲洒扫,陈馈八簋。

  既有肥牡,以速诸舅,宁适不来,微我有咎。

  伐木于阪,酾酒有衍,笾豆有践,兄弟无远。

  民之失德,乾餱以愆,有酒湑我,无酒酤我。

  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迨我暇矣,饮此湑矣。

  注释:

  【1】丁(zhēng)丁:砍树的声音。

  【2】嘤嘤:鸟叫的声音。

  【3】相:审视,端详。

  【4】矧(shěn):况且。

  【5】伊:你。

  【6】听之:听到此事。

  【7】终……且……:既……又……。

  【8】许(hǔ)许:砍伐树木的声音。

  【9】酾酒:筛酒。酾(shī),过滤。

  【10】有藇:即“藇藇”,酒清澈透明的样子。藇(xù),甘美,或释为“溢貌”。

  【11】羜(zhù):小羊羔。

  【12】速:邀请。

  【13】宁:宁可。

  【14】适:恰巧。

  【15】微:非。

  【16】弗顾:不顾念。

  【17】於(wū):叹词。

  【18】粲:光明、鲜明的样子。埽:同“扫”。

  【19】陈:陈列。

  【20】馈(kuì):食物。

  【21】簋(guǐ):古时盛放食物用的圆形器皿。

  【22】牡:雄畜,诗中指公羊。

  【23】诸舅:异姓亲友。

  【24】咎:过错。

  【25】有衍:即“衍衍”,满溢的样子。

  【26】笾(biān)豆:盛放食物用的两种器皿。

  【27】践:陈列。

  【28】民:人。

  【29】乾餱(hóu):干粮。

  【30】愆(qiān):过错,过失。

  【31】湑(xǔ):滤酒。

  【32】酤:买酒。

  【33】坎坎:鼓声。

  【34】蹲蹲:舞姿。

  【35】迨(dài):等待。

  作品赏析:

  历代学者一般认为这是一首宴享诗。但诗的作者及创作年代前人没有深考。

  《伐木》和《伐檀》不同,它不是描述伐木劳动,而是由伐木兴起,说到友情可贵。无论亲朋故旧还是新的相识,都要相互关心,相互帮助,并且常来常往。

  诗共三章,除首章外,都集中笔墨写宴饮。显然是把宴饮当做建立和联系友情的重要手段。

  在抒情方式之选择上,《伐木》的作者采用了一种先迂回后正面的表达方式。诗一开头,就以“丁丁”的伐木声和“嘤嘤”的鸟鸣声,令读者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世的仙境。在这里,时间仿佛停止,一切自在自为。只有这伐木之声和悦耳的鸟鸣在空旷的幽谷里回荡。一个孤独的伐木者,一个出谷迁乔去寻找知音的鸟儿,这两个意象在这仙境一般的氛围中被不断地进行视觉和听觉上的重叠和加强:声音使人联想到形象,形象又赋于声音特殊的内涵。从而最终幻化出一个远离现实政治的、借以寄托内心苦闷的超然之境。这一境界是诗人内心的人生理想在潜意识中迂回曲折的表露。同时也是厉王暴政下朝臣们心有余悸、不敢谈论政治而另寻寄托的普遍心态。现实毕竟是现实,随着这一比兴手法的完结,作为政治家的诗人终于强迫自己面对这冷酷的存在世界:“相彼鸟矣,犹求友生。矧伊人矣,不求友生。”号召人们起来改变现实,叙亲情,笃友谊,一切从头开始。然后又申之以“神之听之,终和且平”。从人情天理处说起,避开政治而为政治,这就是诗人既体察人心,又深谙做诗劝戒之道的地方。

  第二章全然是写人的活动,也就是“求友生”之具体表现。开头用语与首章部分重叠,显得整饬又有变化,读来流转而且自然。这里仍然由物兴起,但只用“伐木许许”一句,其余如对鸟鸣的描述一概略去。论者往往因为“伐木”句与后面的“酾酒”句联系紧密,就误认为它也是“赋”(直陈其事)。其实“伐木”云云,乃相应之词,不止形式上叠合延绵,内容也相仿佛,只是为避免刻板滞重,才作此省略。省略也是变化的方式,有变化才有发展,内容为之深化,形式也愈加富丽多姿。于是出现备办筵席的.热闹场面:酒是甘美的,菜肴中有肥嫩羊羔,还有许多其他可口的食物,屋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以看出主人的诚心诚意,因为宴请客人,不仅是出于礼仪,更是为了寻求友情。被邀请的客人都是长者,有同姓的(诸父),也有异姓的(诸舅)。诗人希望他们全都光临。“宁适不来?微我顾弗!”“宁适不来?微我有咎!”这是他的担心。由于希望甚殷,就生怕它落空。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是真实的,也是感人的。它表明主人的态度十分诚恳,对友情的追求坚定不移。

  诗人还批评了不顾情谊、互相猜忌的不良现象:“既有肥羜”,“於粲洒埽,陈馈八簋”,邀请“诸父”、“诸舅”而“不来”,又于我“弗顾”。这样的局面是不利于重振祖业的政治理想的。

  第三章分两部分。前半部分是第二章的延续和发展,依然写设宴请客,不过用笔极简,旨在“示异”,以免拖沓。“笾豆有践,兄弟无远!”这次邀请是同辈,但酒菜之丰盛,礼节之周到不减于前。联系前面的有关描述,它明确地表达了这样的观点:无论长幼和亲疏(即诗中所谓“诸父”“诸舅”和“兄弟”)都应互相有爱。这种类似博爱的思想充斥整个诗篇,可以说是总的命意所在。但建议和发展友情的手段却比较单调,用现代的观点来看也未见合适,因为在酒席台上交的朋友多不可靠。也许饮食还是古人主要的交际方式,他们又多以诚待人,布设酒肉圈套,故而被诗人选作表达友情题旨的材料。另外还有反面教训,就是“民之失德,乾餱以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和纷争往往由饮食细故引起,要创建和平局面,就得处理好饮食问题。

  后半部分是尾声,似乎由众人合唱,表达了欢乐的情绪与和睦亲善的愿望。三方面的人(主人、来宾和受邀而未至者)团结一致,气氛和谐,令人鼓舞。

  作者还为失去的友情和亲情而振臂高呼,他用饱经沧桑的笔调描绘着自己的希望和要求:普通人之间以诚相待绝不“乾餱以愆”。亲友之间相互理解(“有酒湑我,无酒酤我”)、信任,和睦快乐地相处。人和者政必通,最后,作者又是以一个超越于现实之上的境界结束全诗:在咚咚的鼓声伴奏下,人们载歌载舞、畅叙衷情,一派升平景象。这是作为政治家的诗人中兴周室之政治理想的艺术展示。

  该诗是燕乐歌词,因而它的博爱的题旨可广泛传播,有一定的影响。在艺术上它给人的突出印象有三个方面:一是靠头的比兴部分不仅构成比较鲜明的画面,而且有生动的情节,它既是独立的,又与主题部分联系紧密,这样,主体部分的命意就更加明朗,便于读者和听众感受;二是把被邀的客人分别用“诸父”“诸舅”和“兄弟”指代,覆盖面大,而又意象分明,对表达诗歌的题旨起着重要的作用,可见作者选用词语的匠心;三是结尾表现的场面色彩浓丽,节奏明快,全然是就筵席写筵席,没有穿插“点题”笔墨,却成功地渲染出团结友善的醉人气氛。诗人把自己的人生追求化作可以闻见景象,因而颇具艺术魅力。

诗经全文12

  [先秦]诗经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

  申锡无疆,及尔斯所。

  既载清酤,赉我思成。

  亦有和羹,既戒既平。

  鬷假无言,时靡有争。

  绥我眉寿,黄耇无疆。

  约軝错衡,八鸾鶬鶬。

  以假以享,我受命溥将。

  自天降康,丰年穰穰。

  来假来飨,降福无疆。

  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注释:

  【1】祜:《郑笺》:“祜,福也。”《经义述闻》卷七:“秩,大貌。”

  【2】申:《传疏》:“申训重,重下也。”《集传》:“尔,主祭之君,盖自歌者指之也。斯所,犹言此处也。”

  【3】赉(赖lài):《毛传》:“赉,赐也。”

  【4】和羹:《郑笺》:“和羹者,五味调腥熟得宜。”《通释》:“诗承和羹言,戒当训备……济其不及,以泄其过,此诗所谓平也。”

  【5】鬷(宗zōng):《集传》:“鬷,《中庸》作奏,正与上篇义同。族声转平而为奏耳。无言、无争,肃敬而齐一也。”

  【6】黄耇(gǒu):眉寿、黄耇(苟gǒu),《传疏》:“眉寿,黄耇皆寿征,言安我以无疆之福寿也。”

  【7】鶬鶬(qiāng):軧(qí)、鸧鸧(qiāng),《诗缉》:“其车以皮缠约其軧,又有文错之衡,其八鸾之声鸧鸧然和。以此格神,以此献神。”

  【8】溥将:《集传》:“溥,广。将,大也。”

  【9】穰穰(攘ráng):《郑笺》:“天于是下平安之福使年丰。”《集传》:“穰穰,多也。”

  【10】假:《释文》:“假,音格,王云:至也。”

  作品赏析:

  现存《商颂》五首诗,包括这首《烈祖》,究竟作于何时?有人认为它是商朝的作品,有人则认为是微子启受周之封立国于宋(今河南商丘)的作品(汉代微子启又避讳写作微子开,是殷纣王的庶兄)。笔者认为这些诗初作于殷朝,后在流传于宋国的长时间中很可能又作了加工润色。

  《毛诗序》云:“《烈祖》,祀中宗也。”经历代学者研究,比较一致的看法认为是“祀成汤”之诗。

  清人《诗经通论》的评论是“《小序》谓‘祀中宗’,本无据,第取别于上篇,又以下篇而及之耳。然此与上篇末皆云‘汤孙之将’,疑同为祀成汤,故《集传》云然。然一祭两诗,何所分别?辅氏广曰:‘《那》与《烈祖》皆祀成汤之乐,然《那》诗则专言乐声,至《烈祖》则及于酒馔焉。商人尚声,岂始作乐之时则歌《那》,既祭而后歌《烈祖》欤?’此说似有文理。”

  方玉润《诗经原始》进一步申说:“周制,大享先王凡九献;商制虽无考,要亦大略相同。每献有乐则有歌,纵不能尽皆有歌,其一献降神,四献、五献酌醴荐熟,以及九献祭毕,诸大节目,均不能无辞。特诗难悉载,且多残阙耳。前诗专言声,当一献降神之曲;此诗兼言清酤和羹,其五献荐熟之章欤?不然何以一诗专言声,一诗则兼言酒与馔耶?此可以知其各有专用,同为一祭之乐,无疑也。”

  这首诗的功利目的非常明显,就是通过祭祀烈祖,祈求“绥我眉寿”、“降福无疆”。它是典型的宫廷祭歌(又叫“庙堂乐歌”)。

  全诗一章二十二句,分四层铺写祭祀烈祖的盛况。开头四句是第一层,首先点明了祭祀烈祖的原由,就在于他洪福齐天,并能给子孙“申锡(赐)无疆”;“嗟嗟”一词的运用,可谓崇拜得五体投地。接下八句,写主祭者献“清酤”、献“和羹”,作“无言”、无争的祷告,是为了“绥我眉寿,黄耇无疆”。这种祭祀场面的铺叙,表现了祭祀隆重肃穆的气氛,反映出主祭者恭敬虔诚的心态。再接下去八句,写助祭者所坐车马的奢豪华丽,以此衬托出主祭者身份的尊贵,将祈求获福的祭祀场面再次推向高潮。结尾两句祝词,点明了举行时祭的.是“汤孙”。首尾相应,不失为一首结构完整的诗篇。

  此诗在语言运用上同其他《颂》诗一样,讲究典雅庄重,但由此也产生弊端,难免有些刻板乏味(当然也有好的句子,如“约軝错衡,八鸾鸧鸧”等)。在韵律安排上,此诗倒很有特色,三换韵脚,先用鱼部韵,再用耕部韵,最后是用阳部韵。押阳部韵的句子特多,从“黄耇无疆”到“汤孙之将”的下半部分十一句,连用“疆”、“衡”、“鸧”、“享”、“将”、“康”、“穰”、“享”、“疆”、“尝”、“将”十一个阳部韵,读起来音调非常铿锵和谐,其音节美显然远胜于文句美。后世句句用韵的“柏梁体”诗恐怕也是滥觞于此。

诗经全文13

  [先秦]诗经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厌厌夜饮,不醉无归。

  湛湛露斯,在彼丰草,厌厌夜饮,在宗载考。

  湛湛露斯,在彼杞棘,显允君子,莫不令德。

  其桐其椅,其实离离,岂弟君子,莫不令仪。

  注释:

  【1】湛湛:露水浓重的样子。

  【2】斯:语气词。

  【3】匪:通“非”。

  【4】晞(xī):干。

  【5】厌(yān)厌:一作“懕(yān)懕”,和悦的样子。

  【6】夜饮:即晚宴。

  【7】宗:宗庙。

  【8】载(zài):则,一说充满。

  【9】考:成,一说“考”通“孝”,另一说“考”指宫庙落成典礼中的“考祭”。

  【10】杞(qǐ)棘(jí):枸杞和酸枣,皆灌木,又皆身有剌而果实甘酸可食。

  【11】显允:光明磊落而诚信忠厚。显,光明;允,诚信。

  【12】令德:美德。令,善美。

  【13】桐:桐有多种,古多指梧桐。

  【14】椅:山桐子木,梓树中有美丽花纹者。

  【15】离离:果实多而下垂貌。犹“累累”。

  【16】岂(kǎi)弟(tì):同“恺悌”,和乐平易的样子。

  【17】令仪:美好的容止、威仪。仪,仪容,风范。

  赏析:

  此诗四章,每章四句,各章前两句均为起兴,且兴词紧扣下文事象:宴饮是在夜间举行的,而大宴必至夜深,夜深则户外露浓;宗庙外的环境,最外是萋萋的芳草,建筑物四围则遍植杞、棘等灌木,而近户则是扶疏的桐、梓一类乔木,树木上且挂满果实——此时一切都笼罩在夜露之中。

  “白露”“寒露”为农历八、九月之节气,而从夜露甚浓又可知天气晴朗,或明月当空或繁星满天,户厅之外,弥漫着祥和的静谧之气;户厅之内,则杯觥交错,宾主尽欢,“君曰:‘无不醉’,宾及卿大夫皆兴,对曰:‘诺,敢不醉!’”(《仪礼·燕礼》)内外动静映衬,是一幅绝妙的“清秋夜宴图”。

  若就其深层意蕴而言,宗庙周围的'丰草、杞棘和桐椅,也许依次暗示血缘的由疏及亲;然而更可能是隐喻宴饮者的品德风范:既然“载考”呼应“丰草”,“载”义为充盈,而“丰”指繁茂,那么“杞棘”之有刺而能结实不可能与君子的既坦荡光明(显)又诚悫忠信(允)无涉,更不用说桐椅之实的“离离”——既累累繁盛又历历分明——与君子们一个个醉不失态风度依然优美如仪(与《小雅·宾之初筵》的狂醉可对看)的关系了。只是至此还没有说到最重要的意象“湛湛”之“露”究属何意。

  前人大多理解湛露既然临于草树,则无疑象征着王之恩泽。若就二、三章而言,这也不差,只是以之揣摩首章,却不像了。露之湛湛其义蕴犹情之殷殷,热情得酒之催发则情意更烈,正好比湛露得朝阳则交汇蒸腾。

  此诗章法结构之美既如陈奂所言“首章不言露之所在,二章三章不言阳,末章并不言露,皆互见其义”,又如朱熹引曾氏曰:“前两章言厌厌夜饮,后两章言令德令仪”。后者需补充的是:在这两者之间,第三章兼有过渡性质(一、二承上,三、四启下)。雅诗的章法结构比风诗更为讲究,于此亦见一斑。

  音韵的谐美也是此诗一大特点:除了隔句式押韵外,前两章以一、三句句头的“湛湛”与“厌厌”呼应,去和二、四句句尾的脚韵共构成回环之美;至后两章则改为顶真式谐音,表现为“杞棘”的准双声与“显允”的准叠韵勾连,而“离离”的双叠也与“岂弟”的叠韵勾连(作为过渡,三章“湛湛”与“显允”的尾音也和谐呼应)。

诗经全文14

  [先秦]诗经

  原文:

  黄鸟黄鸟,无集于榖,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注释:

  【1】黄鸟:黄雀,喜吃粮食。

  【2】榖(gǔ):树名,即楮树。

  【3】粟:谷子,去糠叫小米。

  【4】谷:养育。“不我肯谷”即“不肯谷我”。

  【5】言:语助词,无实义。

  【6】旋:通“还”,回归。

  【7】复:返回,回去。

  【8】邦族:邦国家族。

  【9】粱:粟类。

  【10】明:“盟”之假借字。这里有信用、结盟之意。

  【11】诸兄:邦族中诸位同辈。

  【12】栩(xǔ):柞树。

  【13】黍(shǔ):古代专指一种子实叫黍子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叶线形,子实淡黄色,去皮后称黄米。

  【14】与处:共处,相处。

  【15】诸父:族中长辈,即伯、叔之总称。

  作品赏析:

  《小雅·黄鸟》是诗人为苦难人民喊出的悲愤之声,写出流落异乡人的痛苦。不是天灾人祸,谁也不肯流落他乡。但命运使然,无可奈何。诗中的主人公在异乡遭到他人不友好的对待,心情很坏,当他看到黄鸟成群飞来,啄食自己辛苦种下的粮食时,一股怨气便从中而出。其实,他心里愤恨的是经常欺负、歧视他的当地人,是拿这些黄雀作比而已。

  此诗与《魏风·硕鼠》一起展示了古代社会的一个现实:硕鼠为患家园,黄鸟做恶他乡。非但乐土天国无处可求,就连此邦之人,也是“不我肯谷”、“不可与明”,甚至“不可与处”。这些背井离乡的人在异乡遭受剥削压迫和欺凌,更增添了对邦族的.怀念,“言旋言归”,“复我邦族”,还是返回故土吧!虽然不能逃避硕鼠、黄鸟、恶人,但或许还能在和亲人的依傍中寻求些许暖意,给这充满伤痛的心以解脱的慰藉和沉醉。

  全诗三章往复加强,不断地对黄鸟进行控诉,不断地对当地人进行批评,批评他们不能善待异乡人,不能进行心对心的交流,不能和平共处;不断地表达着快快回到亲人身旁的愿望。

  听着这来自远古的动人心魄、直冲云霄的愤怒悲恸的呼声,就连今天的人也禁不住为这位生活于乱离之世的诗人的不幸遭遇洒一掬同情之泪了。文学是活的社会生活与心灵体验的历史,《小雅·黄鸟》这首诗,正是春秋末叶社会政治腐败、经济衰退、世风日下之坏乱景象的一个极具典型意义的缩影。作者在这里所要表达的是一种不堪忍受剥削和压榨的愤怒和对世道人心的彻底绝望。

  在立意方面,这首诗与《魏风·硕鼠》有异曲同工之妙:即以“啄我之粟”的黄鸟发端,类比起兴,以此影射“不可与处”的“此邦之人”,既含蓄生动,又表现了强烈的爱憎感情。

诗经全文15

  芄兰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注释】

  芄〔wn〕兰:又名萝藦,多年生草质藤本,叶长而尖,可入药。

  支:枝地假借字,枝条。

  觿〔xī〕:象骨制成的解绳结的角锥,亦用作成人饰物。

  能不我知:怎能不知晓我意?能,岂,难道,一说才能。我知,即知我,一说如我所知。

  容兮遂兮:容,仪容端严,一说佩刀。遂,安舒貌,一说佩玉。

  悸〔j〕:衣带下垂貌。

  韘〔sh〕:古代射箭时戴在拇指上的象牙扳指。

  甲:狎地假借字,亲昵,亲近。

  【翻译】

  芄兰抽出枝条,童子佩戴觿饰。虽然佩戴觿饰,难道不知我意?仪容庄严体态安舒,衣带自然向下低垂。芄兰生发叶子,童子佩戴韘饰。虽然佩戴韘饰,难道不亲近我?仪容庄严体态安舒,衣带自然向下低垂。

  【解读】

  关于《芄兰》这首诗的主旨,历来学者分歧极多。《毛诗序》认为是卫国大夫对卫惠公骄而无礼的讽刺,民初徐绍桢却提出截然相反的'观点,认为是卫国大夫对卫惠公以童子而佩成人之觽,行国君之礼的赞美。此外,还有叹卫国失小学之教说、刺霍叔助武庚作乱说、刺童子早婚说,及今人多持的女子嗔怨恋人说等。

  本诗仅有两章,每章六句,皆用叠咏结构。各章首句都用芄兰枝叶起兴,因芄兰荚实为锥形,近似觿佩,因此自然引出了后文童子佩觿和佩韘的描写。觿和韘在古代本是成人饰物,此处却由童子佩戴,难免有僭越礼法之嫌,因此各章前两句都含有诗人的暗讽之意。其后一句运用顶真,引出诗人两度反诘,以佩饰之盛美反衬童子之少德,极尽揶揄嘲谑之意。末二句两章完全重复,描摹的是童子端严安舒的仪容,乃正话反说,笑里藏刀,增强了全诗的讽刺效果。

  全诗高度复沓,只易三字,就将诗人的内心情感层层推进,表露无遗。清代牛运震在《诗志》中点评此诗诗情妙甚,且认为能不我知能不我甲二句已点明全诗讽刺之旨,而末二句咏叹使讥讽之意更加深长,诚如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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